柳玉笙看向爹娘,“爹,娘,你们说呢?”
夫妻俩相视一笑,“去!”
心情好得不得了,虽然中间经历了不好的事,但是结果是好的,而且痛快。
更重要的是,这次府城之行,他们心里,变得比以前更通透。
“走!出发!”钱万金手臂一挥,马车出城。
车里,沿路留下浅浅笑声。
衙门,案情已定,杨老跟知府侯德叶告辞,“侯大人,老夫也该回贡院了,学子都在翘首以盼,需得尽快阅卷,排出名次方能安抚这届学子们的心。”
侯德叶忙起身,“下官恭送杨老。”
“不用送了,身为父母官,你的事情也不少。”杨老起身,看了侯德叶一眼,语重心长,“当初侯大人也是科举入仕,该明白寒窗苦读不易,且行且珍惜啊。”
目送老者离去,身后,侯德叶面色晦暗难辨。
杨老是在提点他,别高位站得久了,忘了本心。
梁家、侯家这些年因着他的关系,在整个云州城几乎到了无人敢惹的地步。尤其侄子在外行事太过张狂,他为他收拾了不少烂摊子。
这事情若是被参奏上去,他怕是会仕途不稳。
这次来的若非是杨老,换做任何其他官员,参他的本子怕是已经在去往京城的路上。
后背,冷汗湿了衣衫。
回到贡院,杨老特地抽了柳知夏的试卷亲自批阅,四书五经,策论,诗赋,三份答卷字体清俊工整,卷面整洁。
一张一张翻看过去,到后面动作越来越慢,笑容越来越深。
“好,好!见解精辟,辩证独特,好文章!”
“以底层百姓角度论时事,字里行间沉稳平和,又一针见血,敢想敢说,好!”
“幸好幸好,没埋没了人才!此子必成大器!”
阅卷过后,老者想了想,执笔着墨。
片刻后,一封奏折连夜送往京城。
三天时间,钱万金领头,带着一群人把云州城周边各处景点逛了个遍。
住民宿,吃小摊。看瀑布,游湖景。
诸事抛开,真正疯玩了三天。
第三日,下午便是放榜时间。
在一家民宿用过午膳之后,一行人乘坐马车往城里赶。
说赶也不准确,马车行的慢慢悠悠,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
车里时而传来人声阵阵,于空气中渲染出几分欢闹。
“知夏,马上就能看榜了,紧不紧张?”
柳知夏淡然一笑,“不紧张,我尽力了。”
“对,没什么好紧张的,尽力就行。”柳大拍拍儿子肩头,“心态就该放稳。”
钱万金揶揄,“柳叔,你刚才是不是没吃饱饭还饿着呢?手怎么那么抖?”
柳大,“……”
石纤柔看着使坏的男子,无奈又好笑,你就不能给柳叔留点面子?
陈秀兰、柳玉笙齐齐扭过脸偷笑。
话说得好听,老子却没儿子那个心态。
马车进城,贡院门口已是人山人海,榜台前被挤得水泄不通。
放榜时间还没到,一行人下马车,找了个茶肆暂时坐坐。
因着前几日考场作弊案的反转,柳知夏的名字已经传遍整个云州城。
一同在云州参考的学子们,几乎没有不知道这个名字的。
走进茶楼的一路,认得柳知夏的纷纷上前同他打招呼,笑谈两句,跟数日前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大相径庭。
趋吉避凶,明哲保身,这是人的本性,柳知夏对这些人皆淡淡回应,但恪守了一条防线,不会与他们太过热络。
在二楼选了个窗口的位置,视野极佳,可以将下方榜台前的动静尽收眼底。
只待榜文一贴出来,他们立即就能看到。
柳玉笙一边喝茶,一边看下方拥挤人群。
都说科举放榜,能看到人生百态。
古代学子十年寒窗苦读,心心念念无非是望着能够科举高中,一朝出人头地。
倘若不得,很多人心态会失衡,进而做出各种疯狂举动。
周围茶座上,皆是在等待放榜的学子,三五成群聚做一堆,彼此之间说着恭维的话。
听在耳里,柳玉笙无声叹息。
待会,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笑,又有多少人哭,多少人疯癫。
“咣!”一声震耳锣响,刚才还嘈杂的环境瞬间静止,像被按了静止键。
紧接着,人群潮涌般争先恐后往楼下奔去。
榜台前早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后面还不断有人挤过去,混乱一片,喊声震天。
这情景,让钱万金看的腿都软了,“我的娘诶,这时候我要是下去,估摸着得被人踩死!”
第二百二十七章 倘为男儿身
陈秀兰跟柳大双双捂着胸口,是目瞪口呆。
“这也太吓人了!大林,你看到没,最前边那些人被挤得脸都变形了!”
“中间那几个连书生冠都歪了呢!”
“哎哟!快看那里,衣服都被人撕破了!怎么还上起手来了呢!”
柳大朝那边晃眼一看,忙将陈秀兰脸给转回来,“光天化日,简直有辱斯文!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