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旁边,一个衣着稍显富贵的老太太亦步亦趋跟着,“李哥做事素来认真负责,怪道老夫人将事情交到你手上,她对你素来最是放心。”
“哼,这是自然,否则老夫人哪能让我出门都带着丫鬟伺候。”李叔哼笑了句,对老妇人的奉承很是受用。
前面几步就是守了官兵的镇口,在官兵当中,镇守赫然也在,正对着士兵递过来的画像辨认。
那些画像,旁边写着一个个柳家人的名字。
镇守一边看一边皱眉头,这画像上的是柳家人?
恕他眼拙,他一个都认不出来。
但是他不说。
“如何,镇守大人是见过柳家人的,画像可有偏差?”
镇守顿了下,为难。
说有,那就是出卖柳家,南陵王一回来他得掉脑袋。
说没有,万一那边抓住人,两相对比之后发现他说了假话,他就会被划为柳家同党,同样要掉脑袋。
怎么办?
他在那里拧眉为难的时候,柳家人同样一颗心沉到谷底。
哪怕慕秋已经为他们各自做了乔装,跟原来的样子已经不太像,可是家中知秋小子是经常跟镇守打交道的,镇守不可能认不出来。
可是他们已经行到这一步,要是转身就跑,岂不是做贼心虚,更遭人怀疑?
进退维谷,只能硬着头皮上。
“大人,我们是镇上李府家丁,往豫州城送一批货物,这是衙门批的出行文书,还请过目。”李叔上前将文书呈上。
镇守抬头,恰好看见车队旁边跟着的人,冷汗刷一下从脑门流下来,腿软。
“镇守大人,你看看,这可是衙门批下来的文书?”身边的小兵头把文书递给他,让他辨认官印真假。
谨慎到这种程度,简直有毛病!
他人就在这里,要是文书是假的,人家还敢当着他这个镇守的面给拿出来?
接过文书扫了眼,镇守点头,“是我亲自批下的,没错。大人,这李府众人我都认得,没什么问题,他们家的货品十天半月的就要往外送一次,生意还不错。是我们镇上的富户。”
小兵头看了他一眼,拿起手中画像,挨个挨个对着车队的人比照,还着了士兵将车队里外检查个遍,连装货品的木箱子都没放过,避免里面藏着人。
镇守跟在旁边,挤笑,“大人,柳家人我也是常见的,要是他们出现,我肯定能认出来。大人放心,今日我跟您一道在这守着,保准他们插翅难飞!”
耳边一直有人喋喋不休,惹人心浮气躁,尤其是守了这么多日一点收获都没有,柳家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小兵头不耐,手一挥,“走吧走吧,赶紧!”
“多谢大人!”
车队从镇口慢悠悠穿过,后面,镇守喋喋不休的声音依旧不止,直到车队看不到影儿了,才停下抹汗,小心翼翼喘气。
不敢露出半点端倪。
做官做到他这份上,没谁了吧?
出了镇子之后,车队直左拐,往临县青山县而去。
青山县有李府运输据点,那里最为靠近半途码头,只要成功从码头登船,柳家人就安全了。
“李叔,今日谢谢你。”柳慕秋郑重道。
她跟傅玉筝两人打扮成随行丫鬟,脸上皆做了伪装。
“谢我做什么,我只是听老夫人命令行事。”李叔笑应,随后道,“柳家小主子现在应该已经到码头了,到时候登了船,离了陆地,你们走远些吧,只怕风浪一时难以平静。”
小毛豆由酒老带着,已经先行离了镇子去往临县码头。只等他们赶到。
然情势也确实如李叔所言,风浪一时是难以平息的。
众人嘴里发苦,整个南陵突然之间好像没了他们容身之地,而京城,还有家人等着他们前去救援。
第七百二十五章 那些人是不是疯了
“主子,段渊死后,北仓皇盛怒,开始彻查整个皇室,搅得皇室跟朝堂都人心惶惶。诸位皇子为求保命,用不了多久就得有人造反。北仓要乱了。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男子淡道,“该去东越看看了。”
“属下立即传书东越别院做好迎接准备。”
对此,男子不置可否,迎不迎接都是那样。
“另外,主子让密切注意南陵柳家动静,那边……出了大事,柳知夏被左相投入天牢,柳家被判流放,现在正在逃亡……”
“何时的事?”男子骤然抬眸,森冷盯着下属。
报告的人心里一突,忙道,“刚刚接到的信报,已经是十天前了,朝廷派兵追击,那边正往东越水域方向行进!”
下属不敢有所隐瞒。
主子对柳家颇多关注,而且感觉隐隐有些不同。
不像是监视,反像是保护。
“立即传令备上航船,从东越水域寻人!”
“是!”
此时大运河上,钱万金等人已经疲于奔命。
当日从码头离开没多远,就遇上了朝廷水船,对方要求停船检查。
本来可以相安无事,结果他那张脸坏了事。
往日行事太过高调,认识他的人太多了,乔装都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