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窗外,正经过的一位白发女子,拿着要送书房的食盒僵在原地……
……
……
“你不能去!”
“三姐?为什么?”
陈娇手中揉着一根绣花针,面无表情的穿着金线,她瞧都没瞧面前憔悴的人一眼。
那少年又问了句,“三姐?为什么这段时间你这般针对小郡主?可是她救了你的伤!她应当是你的恩人才是。”
“放肆!你这是在说我狼心狗肺不识恩人?”陈娇一眼横过去,陈冀文紧握着拳头。
“我不相信她死了,你曾最护她,是不是娘亲她不让你们见面的?好,我这就去找娘亲。”陈冀文转身就要走,陈娇将手中花绷子狠狠砸在了他身上。
花绷子落地便断成了两节。
他怔忪的望着陈娇。
陈娇紧紧捏着红绸,挺直腰身道:“她就是个祸害,你怎还不明白?在她身边的人都会遭殃,长亲王也是,齐棣也是,就连我也是。
你以为所有事情都是偶然?我为何耳后入针?除了每日在府中同你们打交道,我还同谁打交道?除了她莫赠能接近我,还有谁!”
陈冀文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陈娇定了定神,眼神飘去身后大漠戈壁的屏风暗影,又瞪去陈冀文,
“七弟,醒醒吧,她就是个扫把星、煞星!”
“她害你的目的是什么?”陈冀文面色骤冷。
陈娇淡淡道:“我来年嫁去皇室,现在我出事了,父亲定会想到其他针对咱家的人,京有张詹事,外有徐伟将军,打乱了内部平和,再搅乱漠北与汴梁的关系,你说她的心还不够黑?”
“糊涂!”陈冀文眼携泪花,“她不是那种人!”
陈娇看了一眼门口把手的两位护卫,轻声儿讥讽道:
“今儿你要想出去,先打败我门口两个手下再说。”
陈冀文咬着牙,恨恨道:“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两位千夫长算是抬举你。”陈娇道。
陈冀文面庞抖瑟,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陈娇起身,平淡的走向他,将他脚边的花绷子拾起来轻轻拍打着,
“要我说,你现在就赶紧回你的房间去,你那些寻煞星的人我都替你谴了回来。”
“我本以为来找你,你会帮我派兵找她。”他猩红着眼睛,轻哼了声儿,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冀文落寞着往房间外走去,两位千夫长紧紧跟着他。
待他出了院子,陈娇脚步不定倒身在地。
碎烂的木屑绷子被她按在地上,红绸上的金线渐渐被染红。
大漠戈壁屏风后,渐渐走来一个人影。
那人头戴金钗,锦衣华服。她凤眼毒辣看向陈娇。
陈娇听到脚步紧闭着双眼,五官痛苦、剧烈的扭曲着……
第57章 乞丐
十月二十日,今日风不见小,城外碧潭水面被风打得动荡。
方且绣眉院紧挨着汴都大道外的碧潭支流,支流名叫汴河。
汴京城外连接汴河通向其他地方去,供锦州、河北等地傍水而用。
城外破庙千本顺流而下的汴河水渐渐有小圈儿散开,不久,水面浮现一纤瘦身子拖着什么东西,往岸上游去。
日落西去,天儿不似早些时辰的风啸,蹲在破神像角落的小小的人儿终于擦亮了烂木堆。
破庙角落一缕微光渐渐燃起,照亮了那少女消瘦的小脸儿。
她将火石放好,搓着手凑近了火堆。
莫赠身体潮湿,实在不舒服。她瞥了一眼昏迷在草堆上的同样湿漉漉的男人,认真瞅了瞅周围,便将外袍脱了去,搭到神像台上,以便烤干衣裳。
又转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累了满身汗,才将齐棣身上的外袍脱了去。
她甩了几下齐棣的袍衣放在火边,等了一会儿待自己衣服干透,裹在了齐棣身上。
一切收拾好后,莫赠累的坐在一旁看着齐棣那张惨白的小脸儿皱眉想道:自己不懂水性还要往里跳,真不是是傻的还是憨的。
她若不是瞧好了偏亭底下通外流水域,怎能对魏凤双无一点儿防备?
莫赠想着踢了齐棣一脚,偏亭下有水洞连接汴河,谁知齐棣落水就一个劲儿的往水底沉去,她为了救人才不得已被水中暗流卷到城外。
不过……他不是憎恨她?为何见自己落水立马跳池相救?
莫赠脑袋疼胀,许是感染了一些风寒,于是她取了齐棣烤干的衣裳替他裹上,自己随便抓了点儿干草便躺在了齐棣一步外,不久便昏睡过去。
本严肃的神像在火光阴影之中,嘴角似乎微微上扬。
十月二十四日,城外三里破庙处。
齐棣是被一小小的巴掌连续不间断的扇醒的。
他下意识捂着脸,睁眼时只见几个乞丐打扮的小孩儿,放大的脸扣着鼻屎就往他嘴唇处抹。
齐棣抖了个激灵,吓得坐起来就往后边移动。
几个小孩儿见他醒了,也被吓得忙跑到了庙外。
齐棣连忙查看一旁还在睡觉的莫赠,抬手戳了几下莫赠的脸,见那苍白小脸儿没有一点儿波动,他急的颤抖手指探了探莫赠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