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夫人瞟了一眼李家夫妇,更加小声的说道,“我听说,李夫人在生产时,也是难产大出血,幸好李先生当时是保大,得了一个母子平安。如果当时李先生说保小的话,怕是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李先生那么爱李夫人,就算是重来了,也一定会是保大的。”澜澜眼眸徒然空了一瞬,脸色也变得愁伤,“只是不知,这两件事是否有所关联”
入夜,澜澜突然感觉体内的怨气四处流窜,无论如何安抚镇压都没有任何用处,就立马寻了一个理由离开,回到苏湛的病房。
可当她一关上去门,就感受到怨气四溢,迅速的冲出她的身体,脸色面露青色,她四肢无力,全身瘫软在地上。
周简之本来在病床边削着苹果,突然听到一阵响声,他不小心就划破了手指,他起身:“苏湛,你关门能不能……”
话未落,就见澜澜蜷缩在地上,他冲上前,可手指刚一碰到澜澜,她就突然大叫起来,全身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冒着黑烟。
她全身蜷缩在墙角,身体抖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手紧紧的抓住胸前的衣服,强忍着痛苦,她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坐着轮椅刚在走到门口的苏湛,突然听见尖叫声,急忙冲进来,见澜澜浑身黑色怨气,手臂上的红色鲜血如同火焰,耀眼炙热。
他跪在地上,手掌释放灵气覆在伤口上,逼出侵入澜澜体内的周简之的血,另一手遮住她的眼睛。金色的灵气将他们紧紧的包裹在内,侵蚀掉黑色怨气。
渐渐的她才得以平复。
“澜澜,这是怎么了,怎么我一碰就这样了,之前我碰都没事。”周简之站在一旁,不敢靠近,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害了澜澜。
苏湛紧紧的抱着澜澜,见周简之指尖的鲜血已经凝固,就掏出手帕给他:“我曾对你说过,你是至阳之人,你的至阳精血是因你前世拥有无上功德,今生便可百无禁忌。上苍赏赐之物,怨灵承受不起。”
周简之往后退了数步:“我……以为澜澜会不一样。”
“千年怨灵,也终究只是怨灵,以后小心些就好了。”苏湛说。
不久后,澜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但是第一反应就往坐在床边的苏湛怀里躲去,哆哆嗦嗦的,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澜澜……”周简之轻轻的叫了一声,卑微到尘埃里。
他怕自己吓到她,但是更怕她从此以后都不理他,他是真的把澜澜当做了自家妹子。
澜澜从苏湛怀里出来,额间勾玉似血,黑白分明的杏仁眼看着周简之。眼前的周简之着一身黑色西装,但是却褶皱不堪,发型也被弄乱。
“你这是怎么了?”澜澜问。
苏湛摸着她的头,眼眸比夜空中星星还要透亮,温柔的语气像是要滴出水一般:“他在怪自己刚刚伤害你,你能原谅他吗?”
苏湛了解周简之,他虽没心没肺,但绝不允许别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一点伤害。
“能呀!”澜澜看着苏湛,总是会莫名得心安。他的眼眸,他的声音仿佛就是毒药。
她转头看着周简之,故意做出生气的面容:“周简之,你欠我的,明天要用裕华楼的菜还。”
周简之扬起一抹笑容,小小的酒窝伴随着笑容一起升起,干净的像纯净水,不带一点杂质。
他说:“好啊。”
澜澜从苏湛的怀里出来就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黄色信封,已经拆过来了:“这是谁的信啊?”
“这是我的,我刚刚就是去拿信了。”苏湛说,“这是师父寄给我的,说是两个月后回桐城。”
“我师公要回来了!”周简之连忙拿起信封看,苏湛的师父决明子,也曾经是他的救命恩人。
苏湛白了他一眼:“我还没收你做我徒弟呢。”
周简之:“……你为什么不收我做徒弟,我不够高,不够帅,不够有钱吗?”
他第一次遇到苏湛,是苏湛为了救他,深受重伤也要替他收复邪祟的时候。
从那一刻起,周简之就天天粘在苏湛身边,不仅仅是让苏湛保护他这个易招惹邪祟的体质,更是想学会降妖除魔的本事。
他靠着自己臭不要脸的本事,成为了苏湛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你够老。”苏湛夺回书信,细心折好。
周简之:“……再见”
“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过,你还有个师父?”澜澜坐在床上,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拍了拍床铺,示意苏湛上来。
周简之看了一眼,自己识趣的往旁边走去,假装看看外面的风景。
他有时会郁闷,明明是他买的勾玉,结果勾搭走了他的兄弟苏湛,然后成功的让他变成了多余的第三者。
他恨。
苏湛眼眸带笑,但是没有上去。天色渐凉,替她掩好床角。
他说:“我师父决明子不喜待在一处,待我成人后就四处游历。上次来书信说在西域国,如今也不知道在哪。”
澜澜:“你师父名字叫决明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决明子是他的法号,时间太久了,他也忘记了他的本名。”苏湛怕周简之无聊,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丢给他,又接着道,“决明子寓意为明目。因为师父他只是驱魔师,并非阴阳人。所以不能直接看到邪祟,要用灵气感应,所以他就自剜双目,让自己能更好的感受到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