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高。”
他顺着人流，向前走了两步。
“我就想遛遛上面的几个搞腐/败的老古董。”段巡压抑住喉咙里即将飘出的笑意，闷声道，“就爱低/级趣/味。”
“哈哈哈哈哈！果然你这臭小子还是跟以前一个性子！”杨彬笑道，“那群老古董真是……”
杨彬那边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一激动，那蹩脚的中文更蹩脚了。
段巡的喉结在喉咙里滚了两下，最后飘出一声若有若无的笑。
他生来便有反骨。
排队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吵。
“你那边怎么这么吵？”杨彬突然问道。
“我——”
话未出口。
……
难道说他堂堂一总裁正在一小破巷子里排队排了半个多小时？
“关你屁事。”
——段巡改口。
杨彬笑骂了一声，然后把电话挂了。
段巡微微仰头，思忖着——自己多久没被人这么差遣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排到了。
秋日的早晨，温度逐渐升高。
滑嫩白皙的面团被拧成长条，在翻涌着灿灿油光的锅里辗转反侧，一个深呼吸的时间，就已经炸成了金黄色，与落叶暖阳相映衬。
豆汁舀进碗里，放上俩焦圈，系好袋子。
段巡拎着油条和豆汁，往胡同外面走。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车位，段巡直接进驾驶座，看到杨彬发过来的消息。
杨彬【朋友，小苏绵上热搜了！】
随即发过来一张微博的热搜图片：#京郊天鹅湖允许拍摄#
娱乐大发现：帝都外那个豢养天鹅的庄园竟然允许杂志进去拍摄了！该庄园被传得神乎其神，无数游人驻足留影，想象着里面的画面。其庄园的神秘主人从未出现，住在这个里面该是什么公主生活啊！
杨彬【小苏绵这么神通广大？】
段巡【这是我前年送她的生日礼物。】杨彬【……】
段巡关上手机，指节翘着真皮方向盘，踩下油门。
-
此时京郊这个名声远扬的天鹅庄园里，刚刚布置好拍摄装置。
庄园后院的是一个别致的小湖，湖水清澈见底，波澜微生的湖面镶着细碎的晨光，像是少女轻盈的裙摆，几只豢养的白天鹅正在水面悠闲地休憩。
这里被一家杂志社订了，要拍摄杂志的封面。
一个穿着灰蓝色纱裙的女子赤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她眼神迷离，黑色的瞳孔映着清晨的光。栗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卷起慵懒的弧度。
光洁的耳根上，夹着白色的羽毛。
“侧过头！”摄影师喊道。
偏头，抬下巴，睫毛轻颤。
豆沙色的唇，温柔得像是早春的花。
苏绵凭借在一部谍战片里扮演男主在少年时代的初恋而走红。这部谍战剧演技和颜值全程在线，制造精良，很快就火了起来，每天挂在微博热搜上。
于是，苏绵也跟着火了起来。
那穿着白色棉裙的少女，成了无数人心中的白月光。
“哇，苏绵真人也太美了吧……像是从广寒宫下来的。”
“的确好看死了，但她这个咖位……没想到我们杂志社为她找了这么好一个景！”
“苏绵这个咖位用这个景……的确是有些不正常了。”
“啧。那股干净的仙气儿感觉空气都脏……”
“一个卫视电视剧女二号就火了真是运气好。”
就在议论声中，苏绵的经纪人从室内走了出来。
苏绵的经纪人是圈内出了名的铁娘子王青，手下艺人虽然少，但各个都是流量口碑双丰收的模范艺人，多年不出手的她，突然带起了新人，而这个新人就是苏绵。
看到王青踩着高跟鞋出来，有人殷勤地凑过来，在王青的耳朵旁边小声道：“不愧是王姐手段就是高明，这个私人庄园还从没允许商用过，没想到王姐这么轻易地就搞定了。”
王青笑了笑，却没回复。
哪里是她有本事。
晶莹的天鹅湖前，是仿若仙人的少女。
——人家想在自家后院拍个照，还需要手段？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很快就结束了这一组拍摄。
收工！
苏绵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框旁边冒出一个红色的小圆圈——
是一个定位。
“王姐，我的早饭终于到了，我去拿一下哈。”苏绵跑到王青旁边，一双黑色的眼眸在阳光下异常明亮，含着笑意，“我要饿去世了。”
这片场，谁看到王青那张冷峻的脸不敬她三分？可就偏偏苏绵不怕。
“快去快回。”王青说道。
苏绵点点头，穿上放在草坪一旁的白色匡威，拿着手机提着裙子就快步消失在了拍摄现场。
她顺着导航，绕到庄园后面的停车场，看到了那辆她熟悉的宾利——
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段巡。
他穿着一身黑，一只手拎着她的早餐，另一只手揣在兜里，倚在车门上，眯着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