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咯咯笑了两声,涂着丹蔻的食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就叫小~轩~轩~”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深呼吸,再深呼吸,陌玉侯嘴角还是抽了抽:“此事稍后再议,先让我去请御医。”
季曼眼神突然就忧郁了,扁扁嘴看着他道:“让其他人去请不行吗?非要您亲自去?妾身现在不想离开侯爷,就想一直呆在侯爷身边,否则妾身就心里不安稳,生怕这孩儿与府里其他的孩子一个下场。”
连点冷静的时间都不给他?宁钰轩太阳穴突突地跳,心里当真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变化。
换句话说,他现在只想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认真思考一下将来,但是这朵牡丹花也不放过他,就在他身边继续扭麻花。
“夫人,侯爷,老夫人让你们快些过去呢。”
季曼怀孕的消息已经同步在府里各处散开,老夫人自然也知道了季曼公开了这消息,所以连忙找她过去。
一双眼含着秋波朝陌玉侯飞了过去,季曼娇滴滴地问:“侯爷,您看…”
“先去母亲那里。”宁钰轩果断道。
于是一朵牡丹花继续黏着一个想要静一静的美男子,往人声最鼎沸的主院去了。
各房各院的姨娘侍妾都到了场,老夫人一见季曼和陌玉侯一并走进来,笑得整张脸都柔和了:“轩儿也知道了?”
宁钰轩闭了闭眼,点头。
“那正好,我想着府里最近也不太平,桑榆有了身子,也能冲冲喜气。”老夫人高兴地道:“这可是我侯府的第一个孩子。”
话落音,在场不少人心里都是一突。
原来以为府里第一个孩子是慕水晴的,结果莫名其妙小产,人也了疯。再后一个是锦瑟的,还凭着那孩子从艺妓飞上了枝头,结果也没了。要是说这两人是因为身份低微,疏忽大意没了孩子,可温婉当时还是平妻的时候怀了孕,又有侯爷万般宠爱在身上,结果府里闹鬼,孩子也没了。
外面的人都传言说,侯府里是有什么诅咒的,冥冥之中一直有一双手,在剥夺每一个孩子的性命。
季曼却不怕,她连聂桑榆的冤魂都敢面对了,还怕什么怨灵恶鬼的?有时候人比鬼可怕多了。她要防的一直是人。
陌玉侯让鬼白拿着他的信物进宫去请了御医来,皇贵妃听见消息,就把自己最常用的御医派到了陌玉侯府。
御医证实了季曼四个月的身孕,并且说胎位很正,难得的好胎,一定会顺产云云。
季曼一直很轻松地在笑,宁钰轩却是闭目沉思。
最近三皇子一党本就气焰颇高,太子已经打算避其锋芒。可是他这里聂桑榆又怀了身子,还是四个月的,一直瞒着没说。传到太子那里,怕是要觉得他有异心了。
聂桑榆的孩子四个月,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老夫人和皇贵妃又都护着,他是不能明面上动什么的。相反他还得很高兴。
其实除开利益关系不谈,有孩子的话,陌玉侯都是高兴的。早年爱折腾不要孩子,可是再过一两年,一众好友的孙子都快有了,他还没个子嗣,也不像话。
可惜的是这个孩子的母亲姓聂,他得多考虑一下,到底该怎么办。
温婉在花园里躲着哭了许久,也没有见宁钰轩追出来,不仅没看见他人,还听闻过路的丫鬟说,所有人都去庆祝夫人怀了身子去了。
这叫她怎能不难受,夫人的位子本来是她的,她也本来有孩子的,可是转眼之间自己什么都没了,还让本来都快走上了绝路的聂桑榆峰回路转,东山再起了!
温婉越想就越哭得伤心。
哭着哭着,声音没压住,被过路的一个人听见了。
宁明杰回过头来,看见花丛里的人,挑了挑眉走过去看她怎么回事。
温婉受惊似的抬头,就看见宁明杰那令人惊艳的脸,心里一跳,脸微微一红:“表少爷。”
“怎么在这里哭起来了。”宁明杰淡淡问了一句。
先前在同好会的时候,温婉时不时要他帮忙挡掉一个两个行为有些过激的王孙公子,看在宁钰轩的面子上,他也没拒绝。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有些熟悉。宁明杰不讨厌温婉,但是也没多喜欢,只是平淡当她是兄弟媳妇。
可是他这一双勾人的眼睛有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看谁都太温柔,太含情脉脉,以至于温婉一直觉得,宁明杰大概是有些喜欢她的。
自古娇柔的女子,有几个男人不爱呢?
于是当她被关在柴房无人搭理的时候,还借着阿紫的手给宁明杰传了不少消息,无非是说有家奴虐待她,或者天气太冷她生病了之类。
宁明杰闲着无事,也去看过她两次,见她可怜,还替她拿过一次被褥。只是后来朝廷事情多了,她的请求他就没空搭理了。
前两天府里丫鬟有被拐卖的,元节的时候宁明杰在院子里遇见温婉叫他,还顺口问了她两句知不知道情况,只是温婉一问三不知,他也就没再多问了。如今碰见她在这里哭,宁明杰问了一句,又觉得有些后悔。
问这个干什么,又不关他的事。
“表少爷不知道吗?夫人怀了身子了,四个月。”温婉勉强笑了笑,眼里还带着泪,正所谓哭着的坚强,留她一份娇弱的倔强。
宁明杰点点头:“我正要让人去告诉尔容呢,她该是最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