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哥，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你再不下水游泳，我就走了。”
她这个人，别看平时端庄温柔的，其实下起最后通牒可有威慑力了，即使是叶啸凌，心里也难免怵得慌。
这大概跟期末之前，她做了他很久的家庭教师也有关系，师威犹存。
他不得已，硬着头皮妥协了，毕竟和游泳比起来，还是她去找谭豫，更让他难以接受。
“行行行！”他吼了一嗓子，“不就是学游泳吗？老子学就是了！”
谁知吹牛一时爽，行动火葬场，就在脚尖触到泳池水面的那一刻，他默默地又缩了回去。
白星黎笑：“三哥，你害怕了？”
“这他妈不叫害怕。”他咬牙切齿地反驳，“这只是被儿时某些不愉快的记忆所支配，导致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抵触情绪而已。”
“没事儿三哥，这不有我在呢么？我能教你，自然也能保证你的安全。”
“……你能保证么？我沉下去了，你都未必能托得住我。”
“不会的。”她耐心劝说，“我比你想象中力气大多了，不然我的十字固哪有用武之地？”
怎么又提十字固？看来十字固这个梗儿是永远都过不去了。
叶啸凌无语：“你再容我考虑考虑。”
事实证明，白星黎压根也没打算给他考虑到时间，她趁他不注意，直接扯着他的一条腿，把他从池边拖入了水中。
水花再度四溅。
“啊——”
叶啸凌在那一瞬间，分贝再创新高，如同绝望的海豚音，又好似被土拨鼠附体，如果没听过真实的土拨鼠叫声，建议大家去微博搜一下（……）
白星黎被他扑腾了一脸水，她无奈扯着他的两只手，强迫他抓住池边。
“三哥，你清醒一点，咱俩目前所在的位置，水深才1米6，你身高就1米8几了好吗？”
“……”
叶啸凌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有多丢脸，他勉强冷静下来，小心翼翼伸脚踩到了池底。
哦，确实只有1米6左右，水刚过他的脖子。
他平复心情，努力给自己挽尊：“刚一时冲动，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目前而言，还没有出现我无法征服的领域。”
白星黎很给面子，没有拆穿他，反而出言鼓励：“三哥说得对，你一定可以办到的——来，现在我们开始学习换气，你先深吸一口气，屈膝把头没入水里，再用鼻子将这口气慢慢呼出来。”
“能不能不换气？直接游？”
“换气也是游泳很重要的一个步骤，你不换气不好学，即使学会了，以后也游不远。”
叶啸凌抱怨：“你这么严格较真，将来要是当了老师，肯定不受学生喜欢。”
她微微一笑：“我的志向不是当老师，我只当你一个人的老师，就已经觉得很麻烦了。”
“……喂，你怎么还把真心话都说出来了？”
“对不起三哥，下次我会记得稍微虚伪一些。”
“……”
叶啸凌又做了几十秒的心理建设，这才鼓起两腮作河豚状，猛地把脑袋扎进水中。
结果不到两秒，心理防线崩塌，他慌慌张张重新探出水面。
“不行！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平心而论，白星黎倒也能理解，曾经溺过水的人，乍一被池水包围，四面无依，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情景，那种强烈的恐惧感，大约是常人所难以体会的。
但是来都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
“这样吧三哥，我们还是先从泳姿开始学起，我教你入门的蛙泳——你现在抓紧池边，练习蹬腿。”
叶啸凌依据她的指导，利用池边借力，使身体在水面漂浮起来，然后两腿对称屈伸蹬夹水，一下又一下，足足做了几十组。
他敢怒也敢言，虽然只是轻飘飘的抗议：“喂，我一定要这么模仿蛤蟆吗？”
白星黎气定神闲：“你学习游泳，基本功当然是必要的。”
“可是太枯燥了啊。”
“那你试试这个。”她从岸边拿过了特意为他准备的泡沫浮板，“你抓着浮板，看看能在水里前进多远，等腿练好了，我再教你手的动作。”
或许是刚才的腿部练习，给了叶啸凌一丢丢的勇气，毕竟他这人还挺容易膨胀的。
所以他胆子大了不少，当即抓着浮板，两腿按照蛙泳的动作，用力一蹬——
谁知浮板是会左右晃悠的，远不如池边那么稳当，他一时失去平衡，手一滑，瞬间倒栽葱似地扑进了水里。
他猝不及防，连喝了好几口水，也忘了这里的水深只有1米6，惊得拼命扑腾。
幸好白星黎及时靠近，伸手揽在他腰间，把他托了起来。
儿时溺水的阴影再次袭来，叶啸凌本能地将她视为救命稻草，他心脏狂跳，登时死死搂住了她的脖子，还把脑袋埋在了她颈间，浑身颤抖不止。
……这画面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太过暧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