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母后!还有诸位弟兄,终究是寡人赢了,是寡人赢了!”
“你这贱人,还敢说不?”
他的神态太过癫狂,殷遇戈看过后转身就走,就在他一条腿都跨出去的时候,楚王忽然高喊了一句:
“阿嫣……阿嫣,是你吗?”
……
门外的王后和殷遇戈齐刷刷对视了一眼——
因为‘嫣’,是已故元后,殷遇戈的生母,小宓氏的堂姐——大宓氏的名字!
王后眼里一瞬间闪过许多情绪,有喜有恨、有忧有惧,最后只能勉强捡起理智:“王上看来是想姐姐了……天色已晚,遇儿先回去吧,这里有母后来就好。”
殷遇戈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那就有劳母后了。”
小宓氏目送太子离开,天空簌簌又开始下雪,她站在廊下看了一会,吩咐万大人:“好好伺候,太医说半夜还要喝一次药,别忘了。”
“诺,老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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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轿停在麟趾宫外的宫道上,太子甚至等不及讯奴打伞,迅速下轿,然后一路朝思恩殿走去,门口的宫女齐齐一福:“殿下万安!”
“吱呀”一声,惊醒了外殿守夜的有貌:“殿下?”
“嘘。”殷遇戈朝她比了个手势,径直往寝殿走去,里面的烛火灭了一半,只能勉强看清楚前路,殷遇戈看见床上被子里有一个微微隆起的身影,上去推了推她。
明稷睡得迷迷糊糊,睁眼被太子吓了一跳:“您回来了?”
殷遇戈拉着她,有些诡异的兴奋:“你知不知道?”
“嗯?”
知道什么?
“他今晚喊了我母后的名字!”殷遇戈一条腿跪在床上,握着明稷的肩膀:“十八年了,我还是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见母后的名字……”
太子的眼睛亮得吓人,明稷揉揉眼睛,先将他肩膀的雪拍了拍,可是思恩殿太温暖,那一层薄薄的雪花已经化了,打湿了太子的头发和衣裳。
“稷儿。”殷遇戈抵着她的额头,湿热又冰冷的气息洒在她脸上:“我……”
太子的脸简直像三月的天,前一刻还十分激动,下一刻就恢复了理智,眼里的情绪张了又收,最后吐出一口浊气。
“冷不冷啊?”明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将他的外袍脱下来,并没有问他刚才突然显露的那些情绪。
太子一恢复理智,智商随即上线,将她紧紧地往怀里一箍,恨不得将其揉碎:“病得太莫名其妙了。”
从之前的忽然昏倒,到今天两次见鬼,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
“或许,饮食查过了吗?”明稷轻声问道。
俗话说病从口入,要下毒肯定也是吞吃入腹起效最快,殷遇戈似乎在思考:“从未听说有一味药,是能令人见鬼的。”
再说楚王的饮食用药皆有试药人先行吃过,确认安全才能给楚王吃,如果会出事也是试药人先出事。
明稷抱了抱他:“要不要给你按一按?我手艺很好的。”
太子衣衫半解,躺在明稷腿上,半阖着眼,明稷解开他的发髻,指头绕着太子的长发:“怎么都没有打伞,头发都湿了。”
“没顾上。”
明稷慢慢帮他按摩头上的穴位,这一手按摩的手艺还是她从业多年,赶在职业病之前从街上盲人按摩店里那里学来的,一套下来那叫一个酸爽。
“放松,精神太紧绷了。”她甚至都感受到了太子额角轻微跳动的青筋,心说这人平时的压力得有多大啊。
按着按着竟然把太子给按睡着了,明稷轻轻推了推他,压根不带动的,她没好气地发现自己倒是精神十足。
得,这主儿把她弄醒自己睡了,她早前已经睡过一会了,现在不得失眠啊?
好生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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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的病非常棘手,太医院遍寻不到治疗的良方,只能拿安神药吊着,但是安神药压根是治标不治本的东西,楚王一天天虚弱下去,清醒的时候也愈来愈短。
王后在太极宫门口来回踱步:“废物,全部都是废物!”
“娘娘息怒!”
“娘娘息怒!”
她气得头疼不已,满满一宫的人竟然找不出一个能治楚王的,难道是天命到了……不!不可以!楚王这个时候不能倒下!
小宓氏看向太极宫前宽阔的广场,若有所思。
现在朝中势力她和太子只能做到五五开,真打起来胜算太低,可是如果等太子登基站稳脚跟,就更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在她和儿子变得更加强大之前,楚王不能有事。
“娘娘……”青瑶走上来,说:“宓大人求见。”
宓震庭是宓氏的家主,也是小宓氏一母同胞的兄长,他看起来已经有花甲之年,行礼道:“臣拜见娘娘。”
“阿兄免礼。”小宓氏对自家人还是很和颜悦色的:“这事还惊动了阿兄。”
宓震庭年纪大了,现在宓家的大小事务都交给年轻一辈去了,非大事不出席的他听说楚王病重的消息之后连忙进宫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