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稷摇头∶“不,我得多动动,才有力气生下这个孩子。”
明稷大学的时候曾在医院陪表姐生产过,因为远嫁娘家人不能在身边照顾,在那边读大学的明稷自然成了主力。
殷遇戈接过有貌的手,将她半抱在怀里,明稷闻到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忍不住痛吟出声∶“啊……真的很痛啊!”
顺产前会经历特别漫长的阵痛,直到宫口开到合适孩子生出来的大小,古代又没有剖腹产技术,只能让它自己慢慢痛,慢慢生出来。
殷遇戈看向稳婆,目光中带着寒意∶“没听见太子妃说痛吗?快想法子。”
稳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这……这这,女子生产都要经历这一关的,奴婢也没有法子啊!”
明稷忍过了第二次阵痛,发现自己将太子的手臂捏得发红,忍不住制止道∶“她们能有什么法子啊,你陪我走走,多走走……”
“好。”
在殿里溜达了数十圈,期间还就着太子的手吃了一大碗饭,把稳婆们都惊住了,她们哪见过马上就要生了的娘娘吃饭、还溜达的啊!
明稷额头开始一阵阵冒冷汗,疼痛愈来愈剧烈,已经快站不住了。
此时天已经慢慢亮了。她深深吐了一口气∶“差不多了差不多了,疼死我了!”
“快,扶我进去!”
早已等候的两个强壮宫女连忙近身要接手,太子将她打横一抱,直接抱进了内殿。
明稷被慢慢放在床上,仿佛放一件稀世珍宝,明稷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不知为何想起香妃那句‘真想拿把熨斗把你眉头熨平’,噗嗤就笑了。
殷遇戈咬牙,一颗心随着她的笑声抽痛得厉害∶“你还……笑?”
他余光瞥见她的裙子已经被鲜血染红,嘴唇痛得直抖,脸色愈来愈苍白,身旁的嬷嬷和宫女说∶“请殿下移步,稳婆要为娘娘接生了!”
殷遇戈猛地回头,那嬷嬷被太子的眼神吓了一跳,磕磕巴巴说∶“请殿下移步!”
明稷拉着他的手,轻声问∶“不想走啊?”
殷遇戈搂着她,轻轻在她额上亲了亲∶“孤陪你。”
“殿下!”嬷嬷见劝不动,连忙去请来墨奴,墨奴面对此情此景,轻声问∶“殿下,已经是五更天了,今日是大朝会,王上病愈后第一次升朝,您……”
“告假。”
“殿下?”墨奴又确认了一次。
“孤说,告假。”
太子头也不回地吩咐,墨奴见劝不动,拉着闲杂人等出去,留给专业人士发挥的空间。
那嬷嬷在门口急得跺脚∶“女子生产,最是污秽不堪,殿下那般尊贵怎么能待在里面?”
墨奴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嬷嬷,慎言!你我哪能改变主子的想法,还是做好分内之事吧!”
明稷抓着他的手转移一阵强过一阵的剧痛∶“瞧瞧……咱们太子爷什么时候……缺席过大朝会啊……”
“臣妾这算不算……红颜祸水了?”
“祸水也是孤愿意让你祸水的,闭嘴,专心生。”太子任她揶揄,任她把手抓得伤痕累累,可是生产的过程是那么漫长,漫长得他觉得有些不妙。
“啊!”忍了许久,明稷终于忍不住痛叫出声,这也太……疼了吧!
稳婆连忙安抚,手法娴熟地给她按肚子∶“您这胎养的好,孩子不大不小,好生得很,就是头胎难点,万事开头难,下一个小王孙就好生了!”
明稷喘着粗气∶“……”什么?下一个孩子?
二胎什么的还是杀了她吧!独生大法好啊!
不亲自生一个的人,压根体会不到生孩子到底有多痛啊!
“啊——”
太子妃这一生,牵挂的是无数人的心,丽姬急得一宿没睡好觉,连早膳都味如嚼蜡。
浮萍劝道∶“您再用一些吧,您急也没用啊……”
丽姬摇摇头,望着窗外枯黄的树∶“本宫吃不下。”
同样着急的还有中宫,王后因为怀孕特意换了宽松的衣裳,扶着腰在宫里踱步,时不时派人去打听消息。
“怎么样?生了吗?”
回来的人无一不是摇头,整个东宫刀枪不入,临华殿更是被太子保护得像铁桶一样,别说动手脚了,打听消息都费劲。
“废物!”小宓氏一瞪眼,描画精致的凤眼十分凌厉。
此时青瑶走了进来∶“启禀娘娘,姜夫人求见!”
“姜夫人?”王后疑惑∶“此时不在家中盼着太子妃生个女儿,来这里做什么?”
“请她进来。”
姜夫人进来后先喜气洋洋行了个礼∶“臣妇拜见王后娘娘,娘娘万福!”
王后并没有直接叫她起来,道∶“姜夫人看着心情不错啊,可是因为今日太子妃临盆,高兴的?”
太子妃临盆关姜家什么事,没准还会因为太子妃一举得男,姜婉在东宫的地位一落千丈,王后这是明晃晃在讽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