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意意想了想。
“你等等我。”
她先把身上厚厚的绒外套脱下来塞给凉决城，然后一路狂奔回家。
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说是守岁，钱爷爷年纪大了睡得早，小叔更不在乎这些事，只有钱父一家三口，尴尬的坐了一会儿就各自回房间。
钱意意冲进厨房，赶紧煮了一锅饺子，用便当盒装了，战斗式重回房间裹了一件羽绒服，把便当盒藏进衣服里，悄悄又出了门。
凉决城还在原地瞪着她。
钱意意的那件绒外套被凉决城当做了抱枕，抱在怀里，暖暖地，就像是抱着他家小姑娘一样。
“煮了点饺子。”
钱意意献宝似的把便当盒拿出来。
年夜饭，本来应该是在室内和家人聚在一起，欢歌笑语。凉决城没有去凉妈妈和小妹那儿，来她这里陪她倒计时，钱意意却只能在室外陪他吃饺子。
钱意意也歉疚。
凉决城倒是不嫌弃。
他本来没有这一个回海市的念头，完全是对钱意意的思念让他在京市待不下去，临时飞了回来，能看她一眼，陪她玩一会儿仙女棒，就是今年最开心的时候了。
大过年的，两个人蹲在路灯下面吃饺子，如果这里不是海市寸土寸金的别墅区，八成要被人当做是没钱度日的留守儿童。
闻着伤心，听着落泪。
凉决城的饺子吃了没两口，钱意意的手机响了。
她一看来电显示，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叔。
小叔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她忐忑看了眼凉决城。
“喂，小叔。”
电话另一端的小叔也不废话。
“吃完了就带人进来。”
一句话说完，小叔的电话也就挂断了。
钱意意握着手机回头。
小叔的房间，好像也是正对着这个方向的？
他全看见了？
尴尬。
钱意意扣了扣脸颊。
“那个，凉哥，进来吧，我小叔说，让你进来跨年。”
凉决城一口饺子堵在嗓子眼，半天才咽下去。
合着人家家长都已经看见了。
凉决城也难得升起了羞赧之情，收拾了饺子盒，和钱意意从正门进去。
客厅没有人，钱意意想了想，还是带着凉决城回到自己的房间。
经过家长同意和没有经过家长同意的差别可大了去了。没有家长同意的时候凉决城怎么也不能在大年三十去翻人家女孩子的阳台，经过了家长的同意，凉决城进了钱意意的房间，和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样，熟门熟路。
他脱了自己外套，先去卫生间洗漱。
来回一天的折腾，也累。
没几分钟，卫生间的门敲了敲。
“嗯？”
里面沉默了两分钟。
“我的衣服……弄湿了。”
凉决城的声音有一种认命的尴尬。
钱意意：“……好的。”
钱意意翻自己衣柜，找了半天，只找到了一件BF风格的格子套头衫。裤子的话，钱意意伸出双手比了比，她记得，凉决城的要在她手掌握着的时候，只有这么宽，和自己的腰比划了一下，好像他还要细一点。
钱意意翻出来了几条工装裤，大小或许能穿上，长短就说不定了。
然后就是……
内裤。
这个……
钱意意抽出装着小内内的抽屉，入目大多是粉红色蕾丝边的小内。
新的只有那么几条，还都是很少女的小内。
这……拿给凉决城穿……
钱意意盯着自己的小内内，幻想凉决城穿着的模样。
她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觉着身后就是警察。
太……罪恶了。
钱意意还是红着脸抽出一条白色的小内，不管怎么说，不能让人挂空挡。
不合身这个是肯定的，但是她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总不能让凉决城里面光着穿裤子，就把和这件衣服裤子一起递给卫生间的凉决城。
门后的凉决城拿到了衣服，沉默了两分钟，然后是十分勉强的声音。
“你……拿错衣服了。”
钱意意背对着门，捂着通红的小耳朵。
“我没有拿错……将就穿一下吧，我这里也没有更适合你的了。”
凉决城抱着那些衣服，恨不得从浴室外的窗户跳出去。
尴尬。
十来分钟后，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钱意意抱着抱枕，坐在地毯上，漫不经心在给朋友们回新年祝福。
距离零点还有十分钟了，祝福的消息挤得所有社交软件上的都红彤彤的99+。
凉决城走出来了。
钱意意顺势抬头。
“你今天的话……”
钱意意的声音戛然而止。
钱意意坐在地上，视线是从下往上。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凉决城的脚。
她的长裤在凉决城的腿上是七分裤，露出凉决城的脚踝和一截小腿，格子套头衫宽松，领子很大，凉决城似乎有些头疼，单手抓着衣领，努力不让自己的肩膀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