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轻盈,似乎是担心吵到了喻珩。
萧姮放下托盘,端起碗,递了过去,说:“先吃点东西。”
喻珩眸子幽深,竟是舍不得挪开,佯装试探地抬起了手,皱着眉头,痛啧了一声。
萧姮立马放下碗,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碰到伤口了?”
喻珩语带痛意,“没事,就是扯到了肩膀。”说着,就要去端桌上的粥。
萧姮抿着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说:“不介意的话,我喂你吧。”
喻珩“惊讶”:“怎么好劳烦你。”
萧姮扫了他一眼,心思百转, “这么客气做什么,吃吧。”
终是认命舀了一勺米粥,伸了过去。
喻珩低头,掩下嘴角溢出的笑容,张了口。
一个人安静地喂着,一个人安静地吃。
时间过得快,但喻珩的肩并没有好很快,只是按照正常的速度在愈合。
喻珩却早早去了书房,一个暗卫跪倒在书桌前,无奈,哪怕出动了暗卫,这事关千代公主的马匹,他们也仅仅只找到了一个针眼般大小的小孔,其他线索,竟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喻珩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桌上放的正是当天刺中他后背的箭矢。相比起四皇子的箭矢来看,有点粗糙。
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太子。
可正因为如此,喻珩才觉得可疑,太顺理成章了,这不符合常理。
喻珩绷着下颚,沉沉地思索着。
时间延长一秒,暗卫就越加煎熬。
只因将军的气势冷骇得吓人,越是安静,越令人心惊。暗卫身子都快贴到地上了,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掉落,痒的不行,暗卫却一动都不敢动。
沉思半晌,电光火石间,喻珩发了话:“你去看看萨极的帐内,小心仔细搜,同为武将自是警惕,你记得留心地面不寻常的地方。”
“属下领命。”暗卫终于解脱般地,迅速消失了人影。
没等喻珩坐一会,谢清檀又来了,自从喻珩受伤之后,这家伙三天两头往这跑,说着些名为讽刺,实则担忧的别扭话。
喻珩懒得客气,拿起本书丢了过去,谢清檀深吸口气,将书打掉,片刻后哇哇乱叫:“搞什么,你是无言以对吗,谋杀啊。”
“能杀早就想了。”
谢清檀夸张地抖了抖身子,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直道:“狼子野心,竟没想到你存了这等心思。”
喻珩嗤笑一声,问:“得了吧,查的怎么样了。”
谢清檀找了个椅子,舒服地坐了下来,这才高高翘起腿,说:“你也不是不知道,这皇帝惜命得很,全力要求彻查此事,如今听说要搜四皇子营帐,自然是举双手同意。”
说到着,谢清檀弯低了腰,小声道:“你也觉得四皇子嫌疑更大?”
喻珩睨他一眼,“你这不废话,东西搜到了吗?”
谢清檀耸耸肩:“只能找到四皇子惯用的螺旋箭支,你说的那种做工粗糙的,并没有。”
喻珩笑了笑,语气却沉得发涩:“看来,这是遇到劲敌了,那箭支,估计早就被销毁了。”
“那这怎么办?”
“能怎么办,没有人证物证,什么都做不了。不过我让你去搜四皇子的营帐,想必皇帝已经生疑了,我们只需要还原一些事实,哪怕没有证据,也能让皇帝心里不舒服。”
谢清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接道:“这事就交给我去办吧。话说萧姮呢,怎么几次来都没碰到她?”
喻珩又是一本书扔了过去,斜挑着眉,语气森然:“你这是来找我,还是找她啊。”
谢清檀一个不查,被砸中了脸,僵硬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头顶生烟,道:“你又打我!”
“不打你打谁。”
谢清檀挑衅道:“你就算把我打趴下了,萧姮也不喜欢你,咱们兄弟两还是兄弟友恭的好。”
喻珩眯着眼,一脚将人踹了出去,门拍在谢清檀脸上,语气嚣张:“谁跟你是兄弟。”
第21章
因为喻珩受伤,他们早早回了府。听闻狩猎行刺一事,皇帝大发雷霆,砍了好几个当地官员,斥责他们监管不力。
传言四皇子遭殃得很,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皇帝好长时间没给个好脸色。
原本交给四皇子的事系数转到太子头上。
张管事拖着肥胖的身子,着急忙慌地进了书房,宽袖里小心翼翼揣着封信。
恭敬呈给了居于上首的男人。
只见男人眉眼疏朗,一身玄色金绣暗袍,气势凛冽,修长的骨节弯了弯,接了过来。
张管事极有眼色地弓身退了出去。
喻珩将信件拿了出来,不知从哪拿出一小罐药粉,均匀地洒在信件上,原本空无一物的白纸上,显现出黑色的字体。
上面写着:“在萨极营帐靠床的地方,泥土有翻过的痕迹。小心扣挖后,找到了一根银针,上面残留的印记,正是致马匹发狂的东西。”
喻珩毫不意外地卷起信纸,对着烛火,慢慢地燃烧着。
飘起了一阵细小的黑烟。
之所以怀疑萨极,是因为,那个人不仅对千代及其了解,而且最起码手上功夫也不能弱。况且,上次赛马,自己都能这么快赶到,萨极没理由如此拖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