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珩嗤了一声,站在营帐门口,慢条斯理道,“既然你不知道有什么错,那就给我站在外面扎马步,不满一个时辰不准进来。”
“搞什么!喂,你这是欺压!”
看着谢清檀炸毛的样子,喻珩语气温和,“这是军令。”
“你——”谢清檀翻了个白眼,恨不得冲上去,最终咬着牙,暗暗道,行,不就是扎马步吗?谁还没扎过似的。
喻珩见人甩着手出去了,这才坐了下来,看着地图,思索着。
谢清檀果真站在外面扎着马步,没一会,寒气入侵,直接从脚底板凉到了天灵盖。
谢清檀悄悄转了转脚踝,探头看了一眼,好吧,什么也看不到。想了想,反正喻珩那家伙指定不会专门来看他的,他就,小小的休息一下,也没人知道。
想到这里,谢清檀就放心了,站了起来,踢踢腿,抻抻胳膊。
喻珩此时正提笔在地图上画了几条路线。
谢清檀扒着帐帘偷偷眯一眼,放心了。
外面天这么冷,小爷才不傻乎乎地站在外面吹风呢。
随即大步往外走着,抱着胳膊,一摇一摆地,脚底生风地钻到了一个小营帐里。里面的士兵正在休息,看见谢清檀进来了,刚想站起来行礼,谢清檀摆摆手,双手往下压,声音小声又急促,“安静安静,不许声张,小爷我就随便看看,你们就当没看见小爷,听见没有?”
几个士兵愣愣地,像是不太明白的样子,小声说:“听见了。”
谢清檀不耐烦嘁了一声,板着脸,走了过去,找了个椅子就坐下了。
歇着歇着,就…睡了过去。
正当谢清檀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子,砸吧着嘴,似乎梦到了什么,头一歪,身子掉了下去。
谢清檀猛的惊醒,一抬眼,就看到喻珩一张放大的脸,和那双薄如锋刃的眸子——
“我去! ! !”
谢清檀立马屁滚尿流地爬了起来,气息急促地在身体里流窜。
谢清檀语气奄奄,眼带怨怼,“要死了,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喻珩不急不慢地站直了身子,慢条斯理道,指尖轻点眉心:“违抗军令,擅自离职,让我想想,该怎么惩罚你呢。”
谢清檀咽了下口水,不敢说话。
喻珩笑眯眯地,似乎刚刚想起来一样,“对了,我刚刚拟了几条路线,怕萨极在那埋伏,还希望谢将军前去,探探路?”
谢清檀整个人搭在桌上,脱力了,嘴角僵硬,不情不愿装作情愿的样子说:“我去…”
喻珩心满意足地拍拍谢清檀的肩膀,委以重任似的嘱托道:“那就交给你了,相信,不会让我失望的,嗯?”
谢清檀上下点着头,跟个鹌鹑似的,内心无力狂骂,如果骂人可以杀死的人的话,喻珩可能早就投胎几百回了。
第33章
边关的天气,永远阴晴不定,雪渐渐消融,远处乌云攒动,凝聚成大片的云层,深沉厚重,温度却低的冻死人。
萧姮坐在马车上,准备去和这边的制衣店的老板商量一下布料的事。何婶子帮忙带路,喻珩的暗卫看见萧姮出门,也全程跟了过来,坐在车辕上,伪装成车夫和护卫。
车马路过一座座商铺,风灌进车里,有些凉,萧姮抱着一个手炉捂手。
何婶也拢了拢自己的手炉,哈着气道:“这天可真冷,想必来年是个丰收年。”
“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萧姮捋了捋吹到脸颊的发丝,眼眸黑亮。
不知怎的,萧姮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
抹去心头那股不适感,到了地方,何婶子叫了停。
伸手扶着萧姮下车,地上滑,萧姮总是站不稳,脚底打滑,也亏得每每有人扶着,没有摔过。
一抬眼,便看见一间还算规模较大的铺子,牌匾上写着锦衣坊,风格秀美,或许因为天气的原因,没几个人。不过小厮倒是勤快本分,老实站在店里伺候着,看见萧姮进来了,倒是立马迎了上来。
上下打量一眼,立马谄媚地笑问着:“夫人想看点什么?”
萧姮眼神深邃,神色淡淡,笑着回了句:“随便看看。”
那小厮也没多嘴,点着头,伸手将人带了进去,便也就安静地待在一旁。
萧姮慢慢地转着,眼神却越来越亮,难得带了点兴味和趣意。
倒是埋没了这边的布料制艺,外面是冬衣,越往里走,就是春衫,布料是萧姮从来没有见过的,颜色绮丽,像是烟霞与霓虹,布料顺滑,柔软,坠饰新颖靓丽,虽没有长安城的布料透气与轻薄,却是比长安的大胆与漂亮。对于任何女性来说,都是一种诱惑。
萧姮觉得惊喜极了,原本还愁布匹的问题,如今正好送上门了。
萧姮招来了店小二说,“你们掌柜在吗?我想跟他谈一谈。”
小二沉吟着,这才开口道:“容小的去通禀一声。”
说罢,匆匆往后门去了。
约莫等了片刻,小二才回来,说:“我家掌柜在楼上等着,夫人上去就行了。”
何婶拍了拍萧姮的手,两人一起上了楼。
进了里间,才发现这家掌柜的,看起来人到中年,倒很是斯文,方正的脸,肤色显白。但能做起这么大的成衣铺子,成为边关首屈一指的有名商户,这人也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