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栩,帮我救救徐宜舟,我求你。”萧嘉树站到她面前,眼里布满血丝,低沉着开口,话里有卑微的哀求。
陆文栩从未见过这样的萧嘉树。
他一身骄傲,都因徐宜舟而折。
……
徐宜舟失踪的第六天。
萧嘉树用尽一办法找她。
终于在第六天傍晚,他们在陆文栩的身边抓到了李呈显
陆文栩帮了他们大忙,用自己诱出了李呈显,终于让警方成功抓住了他。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用。
李呈显死不松口徐宜舟被关的地方。
陆文栩去口供室见了他,希望能套出有用的信息,但她出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
“嘉树,抱歉。”她对着守在口供房外的萧嘉树摇了头,“他不肯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连累你们了。”
说着,她垂了眼帘,不忍再看他满眼希望化成碎片。
“再想别的办法吧。”叶景深陪着他来的,见状拍了拍他的肩。
萧嘉树一甩肩,重重甩开了他的手,发出兽类低吼般的声音:“别的办法?已经六天了!”
“请问哪位是萧先生?”三个人的身后,忽有人礼貌地出声。
叶景深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个陌生男人,他们没有见过。
“我是。”萧嘉树回身道。
“京里的霍少托我交给你一样东西。”那个男人微笑着,将一张对折的纸交到他手中。
萧嘉树已经把纸张展开,纸上只写了一个地名,他怔了两秒,像找到最后一根稻草般,拔腿冲了出去。
“嘉树!”陆文栩高叫了一声,却追不上他的脚步。
叶景深蹙了眉快步跟着走去。
霍少?!
叶景深想起了那天顾琼琳在手机里喊过的名字。
这样手眼通天的男人,姓霍,又来自京里……那只可能是江源的霍家。
求他做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不知道顾琼琳付出了什么?
叶景深忽然觉得这个春天,冷到骨子里。
……
第七天……
徐宜舟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
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抬手都困难,她浑浑噩噩地缩躺在床尾,像一只蜷起的刺猬。
黑暗和寂静让这里像墓穴一般。
她什么也看不到,就连感觉都快要消失了。
“萧嘉树……”她呢喃连自己也听不清的名字。
脑海里忽然闪起第一次和萧嘉树认识的画面。
他坐在咖啡馆里,正在看《虹语》,手指指尖点在那一页故事的作者名上——
佳木宜舟。
她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可从来没过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他的名字连在了一起。
恍惚间,她看到眼前有些亮光,一闪一闪地亮着。
那亮光慢慢绽开,形成一大圈光幕,刺得她闭上了眼。
耳边是些细碎的脚步声,由小到大,由缓到急。
“徐宜舟……”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略带泣音的叫唤。
她没什么力气睁眼。
“萧嘉树,是你么?”
萧嘉树俯身抱她的时候,听到她发出的嘶哑声音,像被车轮碾过的细砂。
“是我!”他回答她,声音在颤抖。
“我想我能从白凤村出来,这一劫……肯定也死不了!你……别哭。”她仍张不开眼,看不到他的模样,只是努力扯些笑容,含糊不清地说着。
话还没说完,他冰凉的脸颊就贴到了她的脸上,那上面,有些湿意。
她知道,他在哭。
☆、第67章
徐宜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光怪陆离的场面和匪夷所思的情节,像是各种电影零碎的镜头拼凑起来的不合理故事。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陷进小天窗的那张脸上。
那脸被挤成方形,扭曲诡异。
她猛地睁开眼,眼前景象已改,她躺在一间宽敞舒适的病房里。
“醒了?”
萧嘉树的声音传来。
一只手轻轻探到她的额上,指腹滑过,将她额上的细汗拭去。
徐宜舟脑袋还有些混浊不清,挣扎着想要坐起,然而她的手仍旧无力,稍稍一用力脑袋便发起晕来。
病床很快被人摇起,徐宜舟跟着床坐起,萧嘉树递了杯水到她眼前,她才想伸手接过,他已经将杯子靠到了她的唇间,另一手轻轻握住了她抬起的手。
“喝点水。”他喂她喝水。
徐宜舟就着他的手,乖乖喝水,眼眸从玻璃杯后面偷偷瞄他。
他侧坐在床沿,脸色泛青,眼里血丝遍布,下巴上有些胡茬,不是往日精神爽利的模样,只是他明明满脸倦容,望着她的眼神却充满喜悦,还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喝了两口水,她才觉得干得快冒烟的喉咙舒服了点。
萧嘉树将水搁到床边桌上,转身回来的时候,忽然抱住了她。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他将唇印在她的发上,轻声问。
“嗯。”徐宜舟点头,发出一个单音节,声音仍旧有些哑。
“不怕,以后有我!”萧嘉树手用了点力,将她圈紧。
“嗯。”
徐宜舟还是简单应着,她不愿意回想这场噩梦,便也不想继续所有与之相关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