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板着脸教训道。
小楠默默地低下头来，不敢啃声。
“爷爷，出门在外遇到了就是缘分，”文倩很大方地说道，“您就不要客气了！”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好闺女！”
老爷爷一脸感激地说道，再次推辞了一番之后也开始吃起来。
“爷爷，我们是回家的吗？”
文倩瞄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票根问道。
“嗯，出来卖点菜！”
老爷爷擦擦嘴巴说道，一个大苹果没几下已经吃完了，可见他其实非常饿的。
“我们是同乡诶！”
文倩开心地说道。
“真的啊，闺女你是哪个村的啊？”
一听说好文倩是老乡，老者不再那么拘谨，打开话题问道。
“我是县城的！”
文倩回答道。
“难怪，”老者看了文倩一眼，一副恍然的样子说道，“一看就是读书人，和我们这些乡下人就是不同！”
“哪有什么城里人和乡下人之分啊！”
文倩连忙摇头，“大家都是一样的！”
“那怎么会一样！”
老者再次摇摇头，眼神却是有些黯然。
在当年户籍制度非常严格的时候，一个城镇户口是多少农村人的梦想！
第084章 收成
“爷爷，你们这一次出来卖的是什么啊？”
文倩看了一眼他们座位底下，刚才小楠塞了两个平篓进去，篓子表面盖着一层油布，看不出来里面到底是什么。
“哦，只是我们我们自己种的一些茄子，拿到城里来卖点钱！”
老汉勾头看了一眼座位底下，将油布掀开一个小角，从里面拿出几根递给文倩，“闺女，这几根茄子拿回去尝尝！”
“谢谢大爷！”
文倩没有客气，很大方地收了下来。
她知道老汉吃了她两个苹果总觉得占了大便宜，心里过意不去，给几个茄子会心安一些，所以也就没有拒绝。
眼见文倩很大方地收下来，老汉明显更开心了。
“爷爷，现在农村搞个人承包了，”文倩看着老汉问道，“家里的收入应该不错吧！”
八十年代初，农村个人承包刚刚开始，农民的生活虽然已经开始变好，特别在物资匮乏的年代里面，只要种植出来的根本不愁卖。
“比前几年是好多了，”说起家里的情况，老汉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现在至少能吃饱饭了！”
“那就好！”
听着老汉这么说，文倩心里稍微舒服一些，刚才看到老汉连馒头都不舍得吃，还以为家里已经穷得快揭不开锅了呢。
“这没有卖完的茄子下次还要出来卖吗？”
看着还剩下的小半篓框子文倩好奇地问道。
“不了，”老汉摇摇头，“剩下的后面到县城去卖就行了，不然路费有些划不来！”
这也是当时农民最常见的处理办法，作物收获之后数量大的时候弄到城市里面卖，卖的时候就住在城里，当然不是住宾馆，而是就在街上弄个棚子，租借上一个板车，吃住睡就在棚子的板车上。
最后卖不完的带回去，就在附近出售，多少也能贴补一些家用。
“卖了不少钱吧！”
文倩随口问道，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问别人收入可不是一种礼貌的行为。
“哎！”
老汉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今天的收成不是很好，刨去本钱，剩下的也就过过日子吧！”
说完，老汉的脸上露出一丝愁容来，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道，“原本还给小楠奶奶买身新棉袄的，看来今天是不可能了！”
“收成不好？”
文倩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今天没听说有灾害啊，怎么会收成不好？”
“我们年龄大了，”老汉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来，“小楠又太小了，照顾庄稼还差了一点！”
顿了顿，似乎是有些自责地说道，“明年！明年不管怎么样，也要好好弄，不能再像今年这样了！”
“嗯？”
文倩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默不吭声的小楠，作为一名十六七的男生，他比文倩好高了一个头，可是却实在太瘦了，文倩甚至觉得他可能比自己还瘦一些。
“小楠，你的父母呢？”
虽然觉得问这个不合适，但是文倩还是很关心地问道。
“啊？”
没想到文倩竟然会和自己说话，小楠没有反应过来，坐立不安地说道，“爸爸不在了，妈妈走了！”
“啊！”
虽然已经有一些预感，但是真的听到，文倩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高速发展的年代，作为家里顶梁柱的劳力失去了，这样的家庭很可能被时代发展所抛离。即便国家有扶贫政策，可是只能保障最低生活水准而已，并不能彻底解决家庭发展的问题。
“哎，”老汉跟着叹了一口气，“小楠他爹当年为了队里开渠摔没了，我们不忍心看着她妈妈年龄轻轻就守寡，让她改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