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绽略作思索,“记得啊,凯瑟琳问男主角:你会对别的女人说我们之间说过的话,做我们之间做过的事吗?”
“不,不会的。”自胜急促地说着。
徐绽踮起脚尖轻吻了他的额头。
“可凯瑟琳说:你应该去做,应该还有其他女人给你带来快乐。现实中的海明威也说:对不同女人都要说同样的话!”
自胜一把搂住她贴到身上来,“徐绽,大一时咱们经常吃新疆拌面,这一年在深圳,隔段时间我就会去吃一次,虽不是正宗原味,但像在回忆过去,重温过去。怀念一种味道,往往是在怀念一个人。有时经过什么广场,看着那木制的长条凳子,我就想起我俩坐在一起的情景……”两人贴得更严合了。
“今天挺开心的,我们之间只有欢乐,不要掺进其他东西。如果以后真难见到你,至少还有你的笑脸可以回想。”
“要是我们不曾相遇多好,这样就不会彼此牵挂。”徐绽喃喃地说着。
三天在欢声笑脸中过去,风景如画的厦门留下了两人的印记。
白天在外玩一天,晚上回来顾不得洗澡一头倒在床上,醒来时头枕着徐绽大腿,口水把她裤子都沾湿了。自胜想坐起来,徐绽就稍稍用力往下按示意他躺着,他就这样躺在她大腿上。
“你终于醒了,我腿都麻了,又怕弄醒你,没事,你不要起来,我腿挪一下就好,你再躺会。”
自胜抬起头让徐绽挪了个舒服的位置。
“好了,躺上来。”
徐绽左手摸着自胜的脸,右手在他发际间轻轻抚拭着。过了会她摩挲着他的耳朵说道: “ 你耳朵硬,真犟!”
自胜默不作声,良久过去低声说道:“明天下午去飞机场,我不送你了。”
徐绽手一摊,神情落寞,自胜借势坐了起来。
黑暗中只有对方的鼻息声。四目对视,隔壁灯光大方的泄漏过来,映在脸上勉强清晰了面容。
“把灯打开吧,太暗了。”徐绽说着。
“不,好像莎岗写过:‘唯有你的目光,才能照亮我的黑暗’。”
这句话在莎岗哪本书里看的,他一时也回想不起来。
“你为什么不送我?”徐绽双手摇着他的手臂,语气中带着希冀、不解跟请求。
“ 因为送你去,心里总会等着你回来! 也许… … 也许,今后我就不再期待了!”
自胜强抑着涌出的泪水,挣脱徐绽拉着的手臂用袖口揩干眼角。喉头哽塞,心都酸了!
“ 你就不送送我期待我回来,也许我会很快回来的。”徐绽倚过来,下巴靠到了他肩膀上。
“明天下午三点半的飞机,我三点一十五的动车,时间也来不及。”
徐绽立身起来,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乎这个人她不曾相识!伤心,失望,悔恨,不甘?再多的词汇也不够形容。她只是轻声抽泣着,泪水顺着鼻翼淌下来,嘴角一阵苦涩的咸味。
“我怕你以后从来对我没有恨,”徐绽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也怕你对我从来没有爱。或许,恨我也是好的,恨我至少说明你心中有我!”
黑夜静悄悄,不知什么时候宿舍楼灯全熄了,路灯下只看到斑驳的树影。
冲了澡,两人背靠背侧卧着。没过多久,徐绽开始低声啜泣。
自胜转过身把她揽在怀里,在夜幕中等候天明。
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自胜醒来,徐绽还在睡梦中,脸上挂着昨夜的泪痕。
醒来洗漱完毕,收拾物品,几个同学过来送她去机场。
徐绽看着自胜说不用他们送,众人以为他俩要独享二人时光自认知趣地告退。
两人在食堂吃过午饭,席间一言未发,到寝室休息到了一点。
在这段时间里,自胜心中翻江倒海,他想要徐绽留下来,但又怕耽搁她的前程,好几次挽留的话到嘴边硬是给吞了下去。好的感情是成全对方,徐绽的好在他脑海一遍遍放映,怎么忍心耽误她的前程。为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他把手机电池卸下来扔了,他怕徐绽上车后会忍不住打电话。
“你真不送我吗,我包好重的。”徐绽表示她提包很吃力。
“不去了,我送你上出租车。送了你,我坐公交车去火车站。”自胜木木地说着。
徐绽掼上门,上了锁,提着行李包迈开了脚步,自胜跟在后头,心里千言万语却不知说哪一句话。
出了校门,徐绽头也不回拦下辆出租车,车门拉开,立马钻了进去。自胜有话说,但终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踌躇的瞬间,车开走了!
他往前跟了几步,木立在穿梭不息的人群中。
出租车很快混进车流消失在视野。在快要拐弯处,徐绽回过头,但车已拐过弯了……
这时候,自胜才意识到他们都没有挥手说再见! 再见?他们还会再见?
那天下午,去火车站的路上雷电交加,下起了倾盆大雨。
自胜坐在动车上,车开出厦门,雨点打在玻璃窗上迷蒙了视野。
雨线朦胧中一架飞机迎着风雨冲上了云霄,大概是徐绽那趟班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