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一切都是父亲的阴谋。他早知迟家与儿子的关系过于亲密甚至有异心对他的忠诚年年降低,任由尹炎杀了仗着有战功耀武扬威不将皇族放在眼里的迟家人。
迟迟没等到起初救援的尹炎越狱,得知被利用找她摊牌,起初否认,哭得梨花带雨,表示已经怀孕,怎会让孩子失去父亲。
尹炎信了她的话。
就在那时,远在深渊的迟宫瑞得知家人被害,带领军队杀入皇宫,将起初的父亲及哥哥全部杀害。
起初也被追杀。
尹炎让三慕带着起初离开M星,恳请起初保住孩子,他会杀掉迟宫瑞,保皇族平安。起初和三慕在飞船中回望时,尹炎和迟宫瑞正在大战中,战火四起。
M星已不是家园。
起初心痛不已,她伤害了M 星所有的物种,让他们失去美好的家园,在一片废墟上偷生。她甚至到死都不知道家乡变成了何种模样,是不是像离开时那样成了一片火海。
起初缓缓张嘴:“三慕……”
听到喊声的三慕歪过脑袋,落寞的低下头。
起初撑起身体,靠在树干上,目视远方,嘴里念叨:“最近你与我的想法出入越来越大。好在我要死了,血誓要消失了。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不管你救谁都是你的选择。”
听到此,三慕嚎啕一声,响彻山谷。
慢慢的,起初的身躯变得柔软,化为一滩绿色的血水,渗入地球的山川大地,魂回M星。
她死在了异乡,什么都没留下。
三慕仰天痛哭,朝绛城狂奔。
——
深海海底。
挨了三个小时炮轰的茅蘅昏迷了一夜才神志模糊的醒来。他想到三慕的话,变身的次数越多,恢复期越久,到最后要么无法变身,要么永远为兽。若不是兽身受到重创,茅蘅根本没到需要一整晚才恢复神智的地步。
身处牢笼中的茅蘅揉了揉眉心,脑袋断片的男人用了些时间才想起事情的完整经过,他被纪霖海围剿,关押了。
醒了没多久,纪霖海走到牢笼外,相隔一定距离对没弄清楚身处何方的茅蘅带着轻蔑的语气说道:“呵呵,还以为怪兽有多能耐,还不是经不住炮火攻击。茅蘅,记得你在临川巷杀死的鲍德轩吗?你应该不记得吧,毕竟曾经的救世主杀人了,杀了很多人,你怎么会记得死在自己手下的人姓甚名谁呢。”
鲍德轩茅蘅当然记得。
还没说话,纪霖海又说道:“没关系,反正你无路可逃,而且口碑下滑,别说长老要把你抓回去,那些曾经因你救助过绛城为你开脱的人也站在我这边,不再为你说话。这种感觉好受吗,亲手毁了自己的声誉。”
这句话让茅蘅陷入沉默,不安笼罩在他的心头,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杀了人,杀了数不清的人。
曾几何时,茅蘅不仅在暗夜救助百姓,更是连芮阳对茅其跃的一句“教训”都要说教的他杀人了。他忘记了原则,没了底线。
纪霖海击中茅蘅的要害,见男人沉默不语,纪霖海勾起嘴角,笑得无比畅快:“好啦,没什么说的,你要记住,不会有人保你。与其让你死在长老手中,不如让我解决你。”
纪霖海走后多时,茅蘅仍没半分动弹,像一具雕像静默的伫立在坚固的牢笼内。
——
菡萏街区住处。
自从得知茅蘅被专项组抓后,张鳕庸连着在电脑前坐了二十个小时,腰酸背痛的扭了扭脖子正要去煮碗面吃时,夜无忧竟端了面过来。
“别动,坐在那里吃,眼睛不许离开屏幕。”
“你做的?”
“吃就行!”
张鳕庸端着面,分明没放任何佐料,却吃得比山珍海味还香!
他抬眸,侧了侧脸,对上夜无忧忧虑的眸光。
她在担心茅蘅。
张鳕庸自然也担忧,但目前的情况没查到被关押的地点,明显纪霖海不愿被找到,下了一番功夫。
刚瞥了一眼,眼尖的夜无忧退出去,丢下一句:“看屏幕!”
张鳕庸收回目光,继续吃面。
夜无忧走回厨房,看着锅里的面汤心中五味杂陈。她收到长老的消息,配合在绛城的布拉德利找到茅蘅,无论用何种办法,都要将他从人类手中救出来。
布拉德利的心思长老不知,夜无忧清楚得很。他之所以抢着来绛城,无非是想成为日行者,茅蘅到他手里,不死也会被折磨得脱层皮。
“妈呀,我要疯了!”
“怎么了?”
夜无忧迅速跑进房间,只见张鳕庸激动地从椅子上弹射起来,顾不得嘴角的汤汁,兴奋的抱起夜无忧转起圈:“我找到老茅啦,我找到老——”
还没说完话,夜无忧将胖乎乎的男人推开,张鳕庸哪里经得起吸血鬼这么一推,登时撞到床脚,连声哎哟。
“你谋杀亲夫啊!”
“茅蘅在哪里?”夜无忧走过去。
“你一个人救不了他。”张鳕庸干脆坐在床沿,满脸痛怕的撩起裤管,结果腿上没有淤青。
“我会找人救他。”
——
夜,海面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