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半靠在床上,相依相偎,额头都快触到一起了。他们一人一口,慢慢吃着这碗没有什么滋味的白粥。
吃进嘴里,却像是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唇齿间都是淡淡的温暖。
……
闻家。
今天是闻家二小姐闻音的生日,宴会办得很隆重,几乎把京圈上流社会的人都请了个遍,这边大院的,更是一个都不落。
连白靳都来了,跟沈遇一人一杯红酒,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唯独不见白谦慎。
闻音提着裙摆,在人群里搜寻了很久,一直都没有看见他。
一颗心,往下沉、再往下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怎么会没来?
她又抬起腕表看了看,都快11点了。这个点都不来,基本是不会来了。可是,她不愿意相信,心里还有一丝期盼。
自己告诉自己,再等等,没准是遇到临时行动了呢。
是的,他这个工作,变数很大。
他一定是有事儿耽搁了。
她的脸色一点儿不差落入旁人的眼中。几个要好的闺蜜担忧地围着她,一人道:“你是在等白谦慎吧?可是都这个点了,他应该不会来了。”
另一人见闻音脸色不好,横她一眼,暗道没眼色,嘴里安慰闻音:“白家那位工作很忙的吧?兴许是有事儿耽搁了。”
闻音的脸色这才好看点,道:“他跟我说会来的。”
“那就是了,一定是有事耽误了。”
“就是,再耐心等等吧。”
几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把闻音给安抚住了。
不远处,白靳瞧着这一幕,嘴角有点嘲讽。
“怎么了?”沈遇问他。
“没什么。”白靳说,“就是觉得有点搞笑。”
“有什么好笑的?”
白靳抿了口酒,道:“明明知道人家不喜欢自己,却还是紧巴巴地贴上去,你说,好不好笑?”
也不知道说的是闻音还是他自己。
“啊?”沈遇是个单细胞生物,还真没懂他的意思。
白靳说:“我哥今晚不会来了,闻音白等了。”
沈遇才明白点,随即又不解了:“他干嘛不来啊?今天可是闻音姐的生日,往常他都会来的。”
提起这个,白靳的脸色却阴沉下来,眸光闪烁不定,没有开口。
手里的高脚杯,被他紧紧攥着。
为什么?
因为容芷荞病了,白谦慎大老远请了假回来看她,在医院离陪她,根本来不了。
这个理由可以吗?
看着闻音的时候,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明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还是这么偏执,自己骗自己。
多么可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到了12点,墙上的挂钟响了起来。
午夜12点,犹如灰姑娘的魔法终于幻灭,闻音一个激灵,从自己的臆想中回到了现实。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不可置信,却不得不相信——
白谦慎没有来。
在她生日这天,爽约了!
他去哪了?
这时,白靳走到了她面前,扬起杯子跟她碰了碰,漫不经心道:“别等了,我哥不会来了。”
闻音很努力,才能维持住脸上端庄的微笑,问道:“他是不是有事儿耽搁了?没事的,一个无聊的生日会而已,来不来都一样。”
白靳轻哂一声,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她:“你真觉得他来不来都一样?”
闻音一滞,竟然说不出话来。
白靳冷冷一笑,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虚与委蛇又口蜜腹剑的女人,怎么跟容芷荞比?
似乎是为了宣泄心里面的压抑和难受,似乎也是厌烦了眼前这个女人,他带着点儿报复,看着她,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荞荞生病住院了,我哥照顾她去了。”
说完,弯腰把酒杯放到了她面前的长条桌上,转身就走。
闻音愣在当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那个女孩生病了,他放下工作去医院陪她?却连抽出几分钟来一下她的生日宴会都不愿意!
一年一次,仅仅只有一次的生日会!
这一刻,她的胸腔中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烧,像是要把她给烧光了。
她可以肯定,容芷荞是故意的!之前在服装店,她就跟她说过,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也邀请了白谦慎。
有那么巧,别的时候都不病,偏偏挑在今晚病?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一早就是她设计好的,借着生病的借口把白谦慎逛过去,让他来不了她的生日会。
枉她之前还觉得这个女孩没有心机,单纯无用呢。
原来,是狠在骨子里。
差点把她这个老江湖都骗过去了。
闻音从小就是天之骄女,是闻雄和沈怡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别说那些同龄人了,就连叔伯长辈一不敢招惹。
闻老爷子是开国元勋,闻雄又是中央炙手可热的人,沈怡更是某跨国银行的行长。这样的背景,她几乎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