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刚来白家那会儿,你妈就给你退了这门亲事啊。]
沈遇:“??!!!”
群里安静了会儿,然后一阵哈哈哈哈哈。
容芷荞性子安静,不喜欢外出,甚至大院里一些孩子都没有见过她。只是道听途说,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了她的存在——尤其是沈遇。
本以为,沈遇会羞愤欲绝,安分一段时间,谁知,这厮的脑回路与一般人不一样,回头就在朋友圈发了一条: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向来情深,奈何缘浅。别了,我的神仙姐姐!]
后面,还附上了一个心碎的表情包,以及她的一张模糊偷拍照。
下面一帮人笑疯:
[真香真香!哈哈哈!之前谁说坚决反对包办婚姻的!]
[我感觉脸很疼,以前我还押五根黄瓜,沈遇绝对不会喜欢容妹妹呢。]
[上面的,五根黄瓜算什么?我押过十根!]
[话说,容妹是咱们大院最漂亮的妹子了吧。]
[何止,脚踩长安街,吊打万寿路,公主坟往西一路横扫,我实地考察过,没有比我容妹更漂亮的妹子。]
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她就是个狐狸精,见个男人都要勾!]
[男人都一个样,庸俗、肤浅!啧啧啧啧啧]
[她不就是白家养的瘦马吗?一帮人跟捧仙女似的!]
于是,沈遇出名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红火。连带着容芷荞也火了一把,院里这帮人念叨起来,都得提一提这件事儿。
没过多久,就传到了白谦慎这里。
关于沈遇和容芷荞的渊源,得追溯到很久以前。
容峰还是白霈岑下属时,沈家也没有发迹,两家家世相当,沈复也颇为欣赏容峰,就给小儿子和容芷荞订了娃娃亲。
这在当时,也是佳话。
不过,后来容峰调去了南地,沈家也渐渐崛起,差距日益拉大。
今时更是不同往日。
六年前,容芷荞初到北京,沈家夫妻就坐不住了。
那日,来白家串门的是沈部长的夫人薛梅和他的大女儿沈妗。
顾惜晚拿出了珍藏的祁门红茶,割肉似的用镊子扒拉出一小撮,丢进茶杯里:“省着点儿喝啊。”
薛梅行伍出身,大大咧咧惯了,闻言就是一嗤:“什么宝贵的东西,瞧你稀罕的。喝完了,回头我给你弄一麻袋来。”
说完,“咕咚”一口灌下去。
顾惜晚气得差点跳起来:“祁门红茶,还是春茶,你知道什么概念?有钱也买不到的!”她跟个守财奴似的护住茶叶罐头,忙不迭喊来仆人,收了起来。
薛梅说:“得了得了你,我不喝就是,白水也一样。瞧瞧你,既要充大方摆阔,又舍不得这点儿茶叶,扭扭捏捏,小心白了头发。”
她三言两语,倒把顾惜晚此刻的心情形容得贴切。
两人本来就是二十多年的好闺蜜,顾惜晚气笑,也不好生气:“说吧,到我这儿来,有什么事情?”
“还是你了解我。”薛梅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就把事情说了。
原来,她这次来,是为了当年沈家和容家的那桩亲事。
薛梅叹了口气,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倒不是我背信弃义,我们家那个小子,性格顽劣,你也知道,我是怕委屈了容家姑娘。”
顾惜晚称是,心里却是心知肚明。
嘴里却含糊:“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得问过霈岑。”
薛梅怔住:“老白?这怎么说?”
来之前她就想过,那个容家的小姑娘,现在无依无靠的,白家把她接来,想必也是不想落人口实,说白家人忘恩负义,不顾昔年救命之恩。
可是,真要对她有多好,却不见得。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而已。
这退个婚,还不是简单的事情。现在这个小姑娘养在顾惜晚膝下,只要她点头,这事儿也就算了。
可是,顾惜晚张嘴就要问白霈岑。
语气郑重,不像作假。
难道,老白还真打算把她当女儿养?
薛梅不由端正了态度,试探道:“我能不能见见那丫头?”
“当然。”顾惜晚招招手,让人喊芷荞去了。
不过一会儿,楼梯口就走下来一个穿着小白裙的女孩。
薛梅的眼睛,渐渐睁大了。
直到小姑娘走到她面前,乖乖地喊了声“薛阿姨”,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有些不是滋味地讪笑了一下。
这样的姿色,怪不得白霈岑郑重了。
虽然年纪还小,已经可以预见,以后将是如何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离开时,心里恶意地想。
难不成,这白家要养“扬州瘦马”,搞什么待价而沽?现在锦衣玉食养着,以后再高价弄出去?
啧啧。
不过,这样的姿色,确实有这种价值。现在花费一点小钱,当亲女儿养大,以后,不管是拉来联姻还是干点别的什么,都是以极少的价值换取极大的利益。
想到这里,她好像如同醍醐灌顶,明白了什么。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女儿却在此刻出声:“妈,我不喜欢她,才不要她当我的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