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对她微笑了下,正喝着汤,莫律从外面进来了。
他换了身衣服,一扫昨天的颓败感,阳光清隽的脸上神清气爽,一进门就道:“妈,就算有了容浅您也不能厚此薄彼啊,我大老远就听到你夸她,我也给你跑前跑后的好不好。”
历夫人嗔他:“哦,就你一个人辛苦了,那要妈怎么感谢你啊?”
“不用感谢,”莫律将带来的水果放在床头:“你快点好起来我这胸口一颗心啊,也就放下了。”
他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病床边,给历夫人说起外面的趣闻,全都是南江有头有脸人物的八卦,他有意说给历夫人解闷。
连带着容浅也听到不少辛秘,等历夫人喝过汤,差不多累了后。
莫律起身给她捻好被子,看了眼盐水的下滴速度,然后才转身出了病房。
容浅收拾好饭盒跟上去,她从病房里出来,关上门,喊住前面的莫律。
“莫律……”
莫律停下脚步,他回过头来,那张帅气的脸上酒红色头发更显青春活力,自身有一种倜傥的洒脱感,跟莫尊完全是两个对立的存在。
容浅抬脚走到他面前,她犹豫半天,才开口说:“那个……你什么时候去皇城怡景一趟,我占用了你那间客房,行李让管家给你收拾着!”
莫律轻挑眉梢,脸上讶异不加掩饰,占用了他那间客房?
做什么用了?
心里虽然存疑,他却没问出口,只轻点了下头。
他刚要启声说什么,兜里手机响起,莫律拿出来看,是蓝巧儿打来的电话。
他对容浅点了点头,转身去那边接电话。
Vip病房的走廊上清静安宁,容浅听到莫律极其无奈的声音哄道:“小祖宗,我妈刚动过手术,你就别来添乱了啊……好好好,知道了——回头再跟黎川说吧。”
随着声音远去,容浅收回视线,她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才去洗饭盒。
——
容浅接下来两天都是在医院里陪着历夫人的,那位老中医给她开的药,她提前熬好,然后装在瓶子里,在医院里用开水温热的喝。
只是五天的量,喝完之后再去瞧。
容浅说不上来药效是否管用,右手有时候依旧不敢大动,就像拿筷子的小事,稍微感到不舒服了,她立马换到左手上。
有一次历夫人见到她双手都会用筷子,还惊奇的问起。
容浅只淡淡笑道自己是在学着玩儿呢!
历夫人住院的第三天,陆陆续续有些交情甚好的豪门贵妇、都或多或少的带着自己的女儿,前来医院看望。
呼啦啦的一大堆人,涌入病房,七嘴八舌的感觉都有些透不过气。
容浅帮着护理,给她们倒水。
等她回身过来的时候,把水杯放在了茶几上,就听到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这是容家坐过牢的那丫头吧?”
这话一出,病房里乱糟糟的声音突然就定住了。
那一身珠光宝气的华贵妇人,上下扫了眼容浅,皱起了眉,一脸的不认同:“铭湘啊,再怎么说也是嫁入莫家的少奶奶,怎么那么不懂规矩,还亲自做起了佣人的活儿?”
毫不掩饰的鄙夷声音,在她们眼里,亲自动手端茶倒水的行为,就是与那些花钱请来的佣人无异。
毕竟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有哪个是十指沾过阳春水的?
更别提弯腰赔笑的去招呼客人了。
周怡琴是蓝巧儿的母亲,自从容浅这个人物冒出来,她就从自己女儿嘴里听到不少关于容浅的传闻。
十八岁就在酒店跟人乱搞,还捅死了人,这样的女人历铭湘也敢请回家让跟莫尊结婚。
是整个南江都没姑娘了吗?
容浅弯下腰放杯子的手顿住,她清潋眸光未有任何情绪流露,睫毛轻眨了下,直起身。
历夫人微微皱起了眉:“怡琴……”
她刚刚开口,周怡琴收回了视线,说道:“我说你这眼神也不怎么样,小家族到底是小家族出来的,这全身上下哪儿能跟我们巧儿比?到底是莫震林不在了……”
“怡琴,”历铭湘是历夫人的名字,此时听到周怡琴明显针对的话,她脸上不见半分怒意,只淡淡的开口:“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挖苦我的?”
“当然是看你的……只不过是见到了传说中的莫少奶奶,忍不住唠叨几嘛!。”周怡琴鄙视归鄙视,却也不敢跟莫家把关系闹僵。
“既然是看我的,你这样说我儿媳妇是在打我脸吗?”历夫人看上去温温和和的,真正的还击却是不显山不漏水。
旁边那些被定格的妇人们七嘴八舌的又说了开来,无非是周怡琴刀子嘴豆腐心,没什么坏心眼的,让历夫人别在意,然后推举自己女儿今天学了画,明天练了琴的……
就连周怡琴自己,也是爽爽快快的认了个错,仿佛刚才她说话真的只是一句闲聊而已。
气氛似乎又重新热络了起来。
站在人群外面的容浅,她低垂下眼,长睫遮住眸中神色。
在这里的豪门贵妇,容浅一个都不认识,更不知道她们的身份。、只是那赤裸裸的丝毫不顾及就开口的,像是有意贬低容浅,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将容浅踩在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