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个人站在这里,万一被人发现了,必然被人追究他的意图,晕着的人就不同了……
慕南烟有些意外,同时觉得他这机灵抖得恰到好处,省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走吧。”
楚元蘅被冷落在一旁,脸色越来越黑,王多金心里打鼓,硬着头皮应了声。
却见那王爷抓起慕南烟的手,又放下,先一步走了。
慕南烟捏着手里的药包,错愕地看向他离开的方向。
王多金不解地问道:“大人,殿下这是怎么了?”
慕南烟将药包藏于袖中,“没事,我们回去吧。”
……*……
青松微动,两个人影停在青松暗影之处,月色不明,暗影之处的人更似两抹暗影。
“二小姐,侯爷一直希望你们能回家。”男子有意压低了声音,依旧可以听出他中气十足。
“家?”女子嘲弄地轻笑了一声,“我一个卖身的奴婢,主子在哪家就在哪,不离主子,便不曾离家,哪里还需要再回家?”
“两位小姐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木香嗤了一声,语气不快,“这样的事怎么了?”
“你们先前在慕家待着也就罢了,慕家那位十三女不曾把你们当成下人使唤,可现在进了宫中,大小姐成日里做那些油烟锅灶之事,二小姐也被人呼来使去,着实委屈。倒不如回侯府的好。”
“我们做这些事怎么了?是你不用吃饭看病还是你家侯爷不用吃饭看病了?我们靠自己的技艺生活,也不曾与人说道我们与他的关系,我们如何,皆与他无关。他去和他的儿子优雅高贵不沾尘烟去吧。你告诉他,我们姐妹姓南,不姓荀。”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男子发现自己越说越错,越说越惹恼木香,一时间尴尬起来。
木香却不想再听下去,“行了行了。我来不是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让你在宫外留意的人和事怎么样?慕家的人和两处的南香坊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还有那云家,有没有再搞什么夭蛾子?”
男子想了想,“慕家大少成亲了,这件事可算特别?”
“成亲……”木香喃了一声,语调微微一转,凉了些许,“还有别的吗?”
“云家二少的亲没结成,那个叫冯紫云的,得了重疾,没了。”
“嗯?”木香嫌弃地道,“你们也就这点能耐,探个消息都是错的。”
她微微偏脸,压低了声音,“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二……”男子刚说出一个字,眼前已经没了木香的身影。
倒见她停在两个人面前,细细看去,领头的那女子正是慕南烟。
“也得先说一说哪个消息是错的再走吧……”男子的叹声随着冬日里的风散开,木香的目光扫过四周,在他的方向顿了一下,随即将注意力放到了慕南烟的身上。
慕南烟正想要找木香呢,见她来了,便将她带回御香院,两人将这包药粉研究了一~夜。木香觉得,这便是一种让人成瘾生幻的药。其实,不可多食。多食成瘾……
“成瘾?!”慕南烟有些惊讶。
木香笃定地点头,“我确定,有瘾。不仅如此,还会有损人的寿命。”
她微微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对慕南烟说得更仔细些,“这个药粉,叫如意散,前身是五石散,大楚的人对这个名字,必不陌生。”
慕南烟的瞳孔缩了一缩。五石散是大楚禁物,让人沉醉于自己的幻想之中,癫狂而不自知,直至家破人亡,直至身死人灭。
她也琢磨了一~夜,已经确定这药粉便是上辈子云唐吃的那种,却是头一回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也不晓得云唐当初把它当成日常吃下去的时候,知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可怕。若是知道……他到底对自己有多厌恶和憎恨。
想必是知道的吧……
自己的上辈子当真是个笑话,被一个对自己厌恶到了极致连性命都不顾了的人骗得团团转,还曾自以为得了些许真情……
很快,她就将上辈子的事情丢到了一边,惊讶起身,“那圣上和太子?!”
上次楚元蘅的意外,便是吃了太子的汤水。今日皇帝对着冯紫云唤已故的淑贵妃之名,亦是吃了这药的缘故。
慕南烟思量了一会儿,又默默地坐了回去。
私心里,她也期待皇帝驾崩,换成新帝,这样的话,她便能再见到慕等等,将人送回慕家照料。
……*……
屋里的醒神香吹出最后一缕轻烟,慕南烟揉了揉头,继续一天的差使。眼看着宜人宫又着人来领了一大批香料,便去翻看过往取用的香料,一条条,皆是冯紫云入宫之后添上的。
合上香册,收入袖中,便往外走。
楚元蘅正思量着怎么样才能让慕南烟比在意香多在意他一点点,把放在香上的目光转到他身上来一些,怎样才能让她不要再有意疏远他……
目光往周围人身上转了一转,猛然间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可以给他提意见说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