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
“没钱你来做什么?没钱你怎么不去死?”
“我辛辛苦苦生了你,你却不听我的话,那我生你来做什么?”
“我恨不得当初没生你!你这么有本事,不如去死,把这条贱命还给我?!”
“你既然没钱,那就那个没用的小畜生死掉好啦,你养着他做什么?!”
“徐来,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得很!”
“和我装兄弟情深,你骗鬼呢?!你和向茗都不是一个爹,能有鬼的兄弟感情?!”
“怕不是,像你爸鲍国安说的那样,你和向茗名为兄弟,实际上,趁我不在的时候,互交吧……”
徐来低着头,因此,他并没有看见母亲向红,眼里闪过的森森恶意。
他只是在听到喋喋不休的女人,口口声声说,鲍国安那个烂人是他的爸爸时,突然抬头。
“鲍国安不是我爸!”
他目光如炬,掷地有声,然而换来的,却是向红扬手,狠狠扇在脸上的一巴掌。
脸颊火辣辣的痛,却不及向红恶劣的畅快的笑,以及污蔑他和向茗有不正当关系时的心痛。
“徐来,鲍国安不是你爸,那你倒是说说,谁是你爸?”
“难不成,是徐谨瑜那个把你卖掉赌钱的贱人?!”
向红玩味的问道,眼里的凶光却翻涌开来。
若是林逾静在此,她一定不会相信,在她口中风清月朗的徐谨瑜,从向红嘴里说出来,会是如此的轻蔑不堪!
其区别,就像天上的云彩,对比地上的烂泥。
提到自己的第一任丈夫徐谨瑜,向红的眼睛便不由自主的发红,迸射出让人心惊胆战的强烈恨意。
她急促的喘息着,咬牙切齿的说道,脸上隐隐露出癫狂的神色。
徐来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
徐谨瑜,就是向红的梦魇!
徐来并不知道,徐谨瑜到底对向红做过什么。
总之,只要向红提到徐谨瑜这个人,想到他。
向红就会发疯,乱打乱骂,成为彻头彻脑的疯子!
想来,这一次,也不例外吧?
少年面无表情的想着,抓着书包的手却暗自蓄力。
对于向红这个亲生母亲,徐来既没有深刻的感情,也不屑做什么浅薄的表面功夫。
他和她,与其说是母子。
倒不如说,是一对不死不休,相互折磨的仇敌!
记忆里,向红提到徐谨瑜后发疯,拿菜刀追着他砍的事情,发生在两个月前。
要不是他在最后关头,奋起反抗,把她推到鱼塘里,只怕,他就要死在她刀下。
上一次,徐来尚存犹豫。
这一次,若是向红再故技重施,他绝不会心软!
她给了他这条命是不假,可是,从一开始,选择权,就在向红手里。
是她决定生下他,而他,从来没有选择。
现在,她却口口声声的要他把命还给她……
呵呵,真是痴人说梦。
从他诞生到这个世界,他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连天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如此不堪的母亲?
只是这一次,向红却罕见的没有发狂。
她双手抱胸,站在原地,神情微妙而玩味的,在徐来脸上脸上,甚至是重点部位细细扫视着,那种挑剔的眼神,就像徐来是一个货物。
“没钱?”
“徐来,没钱你就去赚啊!”
“你看你也长大了,长的也不算难看。”
“那些风月场所的老板,好些就好你这种的小男孩,听说价位还蛮高……”
“你不是说没钱吗?不如,去卖P股啊!”
“你给我钱,我就替你养着你的小情人儿向茗……”
“你考虑考虑?想好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好给你联系大老板。”
向红轻描淡写的说着,那副口吻,完全就是商人的嘴脸。
徐来原以为,他的心足够冷硬强大,不会为外界所撼。
然而面对向红时,他才恍然发现。
不,他的心一点都不强悍。
若是足够强硬,他为什么在听到向红这样说时,心脏钝钝的痛?
那种万箭穿心一样的感觉,让他抑制不住的,想把他胸腔里这颗脆弱的心脏,挖出来扔掉!
妈……
我是你的儿子啊!
你怎么可以,亲手把我推进不见天日的深渊?!
这样的话,这样的事情,你怎么做的出来?!
向红,你还是人吗?
“你想要多少钱?”
少年缓缓放下按住胸口的手,他极慢极慢的抬头,死气沉沉的模样。
一双眼睛黑得吓人,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即将咆哮而出!
向红只听到他用虚无缥缈一般的声音,极低极低的问道,空气中,充斥着一种暴风雨即将到来的诡异宁静。
砰砰砰。
农家小院儿里,对峙姿态的两母子,不知道是谁的心,正快速的,不安的跳动。
“徐来……”
“怎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