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看向他，忽而露出一抹笑，是少年时常见的爽朗笑容。
平常冷淡的面孔加上这副笑容，犹如凌晨初现的阳光乍然照亮黑夜。
负责人一怔，“……王海，你多少年没笑过了。”
王海收敛笑容，叹息般轻声道：“自从小臻变了性子，我就一直在自责……如果当年我能陪在她身边，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负责人想了想，迟疑道：“我一直没问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宋臻为什么会突然性格大变，而且宋家怎么会让宋臻这么胡来？”他小心地看了眼王海，“我一直待在国外，都听说过不少宋家公主的绯闻。”
他们两个是在国外上学时认识的，王海一直是个妹控，天天妹妹不离口，但是那时候他们都不知道王海口中的妹妹是宋家的独生女，后来一天王海突然回国，他们再见到王海就是在报纸杂志上了。
王海回国不久，国内的娱乐八卦圈子就多了个重量级人物——宋公主，被记者拍到的照片上，宋臻不是勾着小鲜肉的腰就是拉着男艺人的胳膊，最恐怖的时候甚至一个月上七八次杂志，每次身边的男人都不一样。
负责人偶然见过王海妹妹的照片，在几次看到宋臻的八卦杂志封面后他还是没忍住问了王海，此后绝口不提自己知道宋臻的事情。
王海抿了抿唇，转身看向窗外，“梦想没了，人的光芒也就黯淡了。”
负责人听完这句话沉默了许久，“……哥们，我是想听八卦，不想听人生鸡汤。”
王海：“……”
他摇了摇头，“算了，你满身铜臭味，说了你也不懂。”
负责人切了声，用力拍了拍老同学的肩膀，哼笑：“你身上铜臭味更重，别把你家公主给熏死了。”
王海笑了笑，拍下他的手，对方又凑了过来，挤眉弄眼地小声说：“哎，说实话，我也挺想知道宋臻给顾铭发了什么消息，你有什么内幕消息没有？”
王海作势抬高手，徉怒：“你都八卦到我妹妹身上了？！”
负责人大笑，摆摆手，“不跟你闹了，我得去补补觉。”他说完就往门口走了。
隔壁是王海临时让人收拾出来的休息室。
看了眼仍然在监控实时数据的众人，王海给秘书发了条消息，让他给加班的人都订上晚饭和宵夜，收起手机，王海蹙眉看向窗外，梦想是什么，说实话他不懂，自己也没有这个东西，但是……宋臻有。
每次想到自己回国时看到的惨状，宋臻双腿血肉模糊的样子，他就心里一阵阵难受。
先生和夫人也是一样的想法吧，再也不舍得让她受什么委屈……王海敲了两下手底的栏杆，思考着如何告诉他们宋臻可能真的要谈恋爱的消息。
助理看总经理在落地窗前如雕塑般静立，也不敢上前说什么，只好陪着王海静静地站着。
……
导演送神一样把三位送回了房间。
刚下楼没两分钟，导演一抬头就看到宋臻沿着楼梯走下来，他急忙迎了上去，“出什么事了？”
宋臻看了看满脸无奈和急色的导演，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杯子，无辜地举起水杯，“我就下来倒杯水。”
导演松了口气，给她让开道。
宋臻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看到导演和副导演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宋臻并不想去掺和他们的事情，抬脚准备往楼上走。
没走成。
被导演拦下了。
导演年龄不小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自己做节目的辛酸痛苦，拉着宋臻的袖子，抹了抹眼泪，“宋臻啊，你到底给顾铭发了什么，你不知道，顾铭的粉丝快把我的私信戳爆了。”
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有抽纸，宋臻探身伸胳膊勾了过来，抽出几张递给导演，沉吟开口：“要不，您把私信关了？”
导演擦泪的动作一顿，瞥向副导演，这跟你说的不一样。
副导演咳了声，示意他加把劲。导演别无他法，只好再接再厉。
看着导演“梨花带雨”的模样，宋臻有点上头。
“怎么了？”男人冷淡的声音响起。
三人看过去，顾铭手拿玻璃杯，身姿挺拔地站在楼梯口处。导演愣了愣，手里的力道不由得松了些，宋臻松了口气，一把抽出来被导演拽住的胳膊，小跑着上前，“你也渴了吗？你别去了，我去给你倒水。”
眼看宋臻不由分说地拿走自己手里的杯子，顾铭微微蹙眉看向不知所措的正副导演二人组，挑眉，“欺负弱小？”
想着之前脑海里叮咚叮咚增加积分的声音，顾铭满意极了，难得起了些好心，决定满足一下导演。
长腿几步迈过去就到了沙发边，顾铭坐到沙发上，看向导演，“也不是真的不能看。”
导演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顾铭说的是他跟宋臻的聊天记录。他眼睛一亮，几乎是扑了过去，“顾大男神！您说您说！”
饶是顾铭身经百战，也被导演狗腿子一样的行为给惊着了。
正巧宋臻倒完水走出来，看见导演的这副模样，犹豫了再犹豫，还是坚强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