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了眼坐在对面正垂头目光发呆的栗蔚云,这几日栗蔚云一直都好似有着什么心事,但是他们几个大男人又不好去问。
何侍卫他们去打探消息,或者是盯着两边的动静,唯独给他派了个陪着栗蔚云散心的差事。
本来是个轻松的差事,但是他现在发现这半日下来,对面的小姑娘也没见得一点的开心。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朱侍卫试探的问。
栗蔚云才抬头看着他,笑着摇了下头:“没有。”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转脸看向茶铺外的街道。
她只是有些担心胥王,离开虞县的时候见他身子不好,看得出病的不轻。
以前朝野的事情他从来都不过问,只是做一个闲散的亲王,逍遥自在,现在却是带病从胥州赶到虞县那样偏远艰苦的地方,并为此事劳心劳力。
“栗姑娘,我觉得你有时候很像一个人。”
栗蔚云抬眼看他。
朱侍卫眼神有几分凄然,声音也低沉:“一个很好的人。”
栗蔚云苦笑了下,是也想说李桑榆?
朱侍卫也在胥王身边多年,前世他们并没有交流过,她只是面熟而已,甚至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但前世的她对于朱侍卫来说会熟悉吧?毕竟她与胥王有过那样一段感情。
“你不好奇是谁?”
栗蔚云笑了笑:“你若是想说自然会说,若是不说,那说明我不该问,我好奇也没用。”
朱侍卫笑了,的确没有再说下去。
次日,陈侍卫从宪州城过来,说了这几日宪州城那边的消息。
他道:“如今即将上任的宪州知州是孙应,是直接从朝中外放下来的。”
“孙应?是什么人?”卢侍卫并未有听过此人。
“原是净州通判,后来调回京,在户部任职,此次再次的外放。此人女儿嫁给了卫国公的庶孙,算来是卫国公的人。”
“冯锦的招供并未掺假,卫国公还真的和军械坊的案子有关。”
“只是卫国公为何要做么做?”卢侍卫问,也是所有人的疑问。
且不说他一直都辅佐陛下,如今陛下登基,也给于了封赏,并未有亏待,他为何会联合留王逆党谋反。
于情于理,这都说不过去。
沉默了良久,何侍卫道:“兴许,他自始至终支持的都是留王。”
“什么意思?”朱侍卫没听的明白。
何侍卫解释:“他表面上支持的是陛下,但实际是在给留王效忠。”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这怎么可能?若是如此,当年陛下领兵入城,他就提前给留王通风报信了,怎么可能看着留王被诛?”
陈侍卫忽然道:“我想起来了,两年前陛下领兵入城勤王护驾的前一个多月,卫国公母亲老太君病重,而在此事的前几日老太君病逝,卫国公那段时间正在操持家中丧事,所以殿下领兵入城,卫国公并不知情。”
“这……听着还是太玄乎了。”
“这只是猜测,毕竟现在看来这也是唯一能够解释的通的。”
“可即便如此,陛下登基,卫国公府没有受到牵连,他已经算是万幸了,就算不愿意真的忠心陛下,也该辞官养老,还折腾出这一处,自掘坟墓。”
何侍卫道:“别猜了,很快就会真相大白。我们离开虞县也有小半个月了,那边不知道进展如何,也不知殿下身体如何。”
他感叹一句,目光却微微的朝栗蔚云瞥了下,然后便让众人都散了。
翌日,栗蔚云刚准备去林河县去查探消息,还未出镇子,就听到有从镇子外赶回来的人叫道:“要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怎么回事?”其中有相熟的人问赶回来的人。
“来了许多的兵,黑压压的,太吓人了,赶紧的都回家吧。”
栗蔚云策马出了镇子,果然见到了迎面一支军队,估摸着有三四千人,急速的前进,她没有迎上前也没有回镇子,而是打马朝路边的枯草地里去,然后等着军队经过。
军队经过时,为首的将领还朝她看了一眼。
她未曾见过此人,但是看着军中的旗帜上判断是驻扎在附近阎州的驻军。
她并未有听到任何关于调动军队的消息,胥王那边的还需要明日才能够有消息,而清龙帮一直都隐匿在此,怎么忽然之间就有军队过来了?
是另有人在查宪州查林和山?比他们更快更迅速?
在军队经过后,她立即的调转马头回镇子上。
何侍卫等人也均在,不仅此处有军队,林和山的东面、北面均有军队,如今林和山已经被包围了。
“暗中也有人在查此事,不知道是何人。”陈侍卫好奇的道了一句。
“应该是陛下密旨之人。”何侍卫道。
他跟随在陛下身边多年,了解陛下的性情,如此大的案子,必然暗中会密旨其他人查,这些人有陛下密旨,行事会更快捷。
次日,便听到何侍卫等人打听到的消息,山中的清龙帮为首的一干人不是被杀便是被抓,其他的人都缴械投降。而被抓的人中,却并无梁津。现在官府正在四处的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