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先生。”他见骑马的人走远了,才对崔三公子压低声音道。
“他?”崔三公子皱皱脑袋,“你看错了吧?他这人这么古怪,能吹出那般曲子来?”
“你不觉得那曲子和他人一样,都让人不寒而栗吗?”
崔三公子回想山腰听到的曲子,仔细的一琢磨,还真的是那么回事,冷的让人发颤,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立即的缩回马车内。
展追和喻大公子也都是诧异的望向已经融进人群中的青囊先生背影。
秦相安回头看着栗蔚云也带着几分好奇的问:“他会吹笛子?”
他几年前在境安军中见过青囊一面,也听说了此人的性情手段,这样的人,在初雪后跑去北山吹笛?不由的不让人怀疑。
“我没听说他会吹笛。”栗蔚云淡淡的回答,但是当年去北山赏雪的时候,他也去了。
本来他在将军府就不得兄弟姐妹们待见,大家也不愿招惹他,见到他都是躲着走,但是那次他跟着,众人虽然不悦,但也没计较,就当做没看见,反正他也不会主动的与他们说话。
那次,青囊的确是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不仅兄弟姐妹们没有搭理,就是府中跟着过去的下人也是躲着。
她也是因为觉得他太过冷清,途中与他说话,并借此劝他以后收敛性子,不要动不动就对身边的人施毒,让自己变成别人眼中的怪物。
青囊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一个字不言,随后人在山上离开了,众人也乐见于此,下山时候更无人去寻他,回到将军府却见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
“听他的曲子,孤寂冷清,但是却很纯净,说明其内心深处还是有一方净地。求他帮忙倒是可行。”秦相安笑着道。
第160章 死因[]
与展追等人分别后,栗蔚云在燃着暖炉飘着熏香的马车内,晃晃悠悠的昏昏欲睡。
待脑袋清醒的时候,马车也停了下来,她撩起车帘朝外看,是一条陌生的街道,对面是高墙黛瓦的深宅大院。
她刚要开口问这是哪儿,小西打开了车门道:“公子、栗姑娘,到了。”
她好奇的看了眼秦相安,他已笑着起身出了车厢。
她便撩开秦相安那侧的的车帘,见到一个高大的府门,门楣的匾额上四个中规中矩的鎏金大字:怀宁王府。
这是秦相安回京之前,那个人赐下的府邸。原是几年前被查封的一位朝中大员的宅子,着人简单的翻修,作为秦相安的王府。
这座府邸并不大,和胥王府甚至濮阳王府都不能比,但是依旧是合乎郡王的规制。
此时守门的仆从瞧见秦相安回来,立即的疾步迎了上来。
秦相安下了马车,转身伸手来扶栗蔚云。
栗蔚云问:“你怎么带我来你府上了?”
“带你瞧瞧府苑,哪里不合适,我也好待明年开春天暖让人给重新的整修。”
“我又不懂宅院园子设计布局,更不懂风水,让我瞧了不是白瞧,你命人请几个懂行的师傅过来瞧瞧,然后按照自己的喜好改建就成了。”
秦相安将她扶下马车后,笑道:“我想你也喜欢。”
栗蔚云瞪了他一眼,他哈哈的笑着道:“不瞧就不瞧,进去总成吧?外面风冷着呢!”
栗蔚云随着秦相安进门穿堂过院来到了一间暖阁,地龙早已烧了起来,进屋便是暖洋洋的。
伺候的侍女立即的上前来帮她解去斗篷,递了一个小手炉给她,然后扶着她到矮榻上就坐,另有侍女奉上了温热的香茶。
秦相安也已经在旁边坐下,侍女一阵忙碌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在门前听命的两个大侍女。
栗蔚云打量了眼暖阁,前后分为前阁正阁后阁,左右还分别有隔间。
阁中的摆设虽少,但每一样都不是普通物件,家具也是精雕细琢。
“是不是太过简单了?”秦相安问。
栗蔚云笑了下,放下手中的暖炉,这地方和他以前居住的皇宫相比的确是太过简朴了,但是若和虞县相比却已经是天壤之别。
“你想是什么样的?”她笑问。
“我?”他笑了下道,“我已经住惯了虞县的小院,对居所很随意,并无什么挑剔,觉得挺好的。我是问你的呢!”
这是变着法子在探她的意思,她笑着敷衍道:“挺好。”
秦相安瞧她如此态度也不再与她说此,吩咐门前伺候的两个侍女也都出去。
他瞥了眼栗蔚云腰间的短刀,收起了刚刚的笑容,面色阴沉,看着她的眼神也含着几分痛惜。
“可以和我说说你所知道的明国公谢世的经过吗?”他低沉轻缓的说,小心翼翼的态度,似乎是怕触痛了她的心。
这是他一直都想问的,也是他一直都存疑的,他曾也让自己的舅舅侧面想从李家的人的口中去打听,但是毫无结果。
栗蔚云的心还是在听到父亲的时候,被针刺了下。
她抬头望着秦相安,望着他那双深邃而坚定的眸子,看着眸中自己略显颓败的神情。
她犹豫了许久。
长兄的死,阖府被抄被流放,是因为那个人想除掉李家,可父亲死因的真相却是这一切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