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天就是瞧见高昱年进了醉仙居,所以才跟了进去。高昱年听说秦二来了,心中不免有些心虚,他赔着笑脸迎出来道:“哟,二爷来啦,可真是稀客,快楼上请!”高登忙在前面带路,心里的小鼓却咚咚地擂了起来。
秦二笑着应道:“今儿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高二爷请。”
高昱年见他一脸的笑模样,不象是来兴师问罪的,心下稍安。待上了楼坐定再上了好茶,他试探地道:“不知二爷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秦二笑眯眯地道:“实不相瞒,我那庄子里种了一种蔬菜叫西红柿的,不知高二爷可有听说?”
开玩笑,这西红柿乃是今上钦点的贡品,他高昱年又不是聋子傻子,如何不知?听说也只有稻香楼会用这东西做菜,他也让人去买过,做菜吃着还挺适口,就是生着吃不大好吃。
见秦二似笑非笑,高昱年打起精神道:“听说当然是听说了,就是想着二爷舍不得将这宝贝给我醉仙居啊!”
“非也”,秦二敛去眼中的笑意,“我知道高二爷需要什么,这不送上门儿来了吗?省得高二爷再想别的心思……”
高昱年听着这话总觉得不对味儿,尴尬地扯了个笑道:“哎哟,那就太感谢啦,要说二爷可真是个妙人儿,总有这稀罕玩艺儿,现在我们这醉仙居拼了老命也不能跟稻香居比了啊!二爷若能高风亮节抬抬手……”
秦二看着他,若不是怕他再使什么夭蛾子,自己可真不想理他,钱是一个人赚不完,但也不能便宜了这小子。罢了,和气生财,他挑了挑眉道:“高二爷说笑了,有钱大家一起赚,和气生财嘛,可别整日里想那些有的没的,您瞧着我那儿稀罕玩艺儿多,却不知道我花了多大代价弄来的。”
“懂、我懂”,高昱年忙不迭点头,他已经清楚地感觉到秦二这次来是给他谈西红柿和辣椒的事儿,上次庄子的事,只要他不挑破,也就这么着了。高登看看他,再看看秦二,总觉得秦二话中有话。
秦二见说的差不多,起身道:“那醉仙居就派人去汪掌柜那儿交钱提货就成,市面儿上什么价,你们就出什么价儿,若是再出别的什么岔子……”他咽下后半句话,举在头顶的刀比已经砍下来的刀有威慑力得多。大家都是聪明人,他实在没必要将话说的如此直白。
送秦二下去,目送着他进了对面的稻香居,高登咂咂嘴道:“哥……”
“四儿,你说上次的事儿,他们是不是知道了?”高昱年虽说心里是静的,可还是忍不住出口相问。
“反正那秦二爷说话怪怪的……”高登咧了咧腮帮子。
高昱年顿了顿,管它呢,既然人家都不计较了,还给自己放货,那便不是坏事儿,他拍了高登一掌道:“去准备点银子,找汪掌柜下定,这西红柿可是稀罕东西,现下有了货,何愁生意不火。”稻香楼在醉仙居对面,有时候楼里坐不下,很多客人都退而求其次,来了醉仙居,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客人再去别的酒肆吧?
高登直点头,转身还没走两步,高昱年又道:“还有辣椒。”
“哎!”
至此,高昱年心头的大石总算落下,看着人家赚银子,自己在一旁干瞪眼儿,那种滋味儿不好受啊!
汪掌柜管着稻香楼的日常经营,现下又要管着辣椒和西红柿的批发,一时间精气神都提了起来,辣椒量不多,自然不是有求必应,西红柿每天十几件,秦二之前还担心卖不动,这下松开酒楼食肆的供应,一时间京中吃西红柿蔚然成风,汪掌柜也成了人们眼中不能得罪的菩萨。
转眼到了腊月,天气越发的冷了。想着初八就是自己的新婚之日,高世曼不免也开始有些忐忑起来。她也知道,所谓“水不厌清,女不厌洁”是中国各个时代的一种普遍心态,以至于初夜“落红”的处女情结一直延续到现代。
自己是绝不可能在十八岁以前就将自己真正处理掉的,若是新婚之夜没有落红,那可怎么跟沈府的长辈交待,只怕沈立行都无法自圆其说,因为他总不能跟长辈说自己不愿意吧,这对男人来说无论如何也是难以启齿之事。
她在书房想了好久,若是学电视上那一套,割破手指抹在白帕子上的法子只怕是不行,男女交和而来的血与那纯破皮的鲜血定然是不同的,未免被人看出端倪,不如实打实的找人弄个真帕子来。
她叫来安然正准备问府中可有什么丫头想嫁人的,她成全不说,还送一笔丰厚的嫁妆,可转念一想,若是找人家要这东西,传了出去,只怕自己名声不保,于是改口道:“明儿去趟庄子吧。”
“小姐,不是才回来么?”安然有些奇怪。
高世曼笑道:“忘了个事儿没办,你去准备吧。”
灵儿和平儿都成了亲,也不知道有没有留那玩艺在身边,无论如何,自己得去一趟,这种事儿,交与他人之手,多少有些不便。
第二日一进庄子,高世曼便去找灵儿,灵儿有孕,尚看不大出来,得知自家小姐又来了庄子,忙放下手头的活计迎了出来。高世曼见她仍没个稳重的样子,瞪了她一眼道:“你慢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