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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深摩_金成婴【完结】(27)

  ☆、Chapter.14.

  乔治下达的指示如五雷轰顶,原仁臣的母亲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她忧伤地走回家,心想,儿子的婚事算是吹了,因为原家无法满足乔氏提出的要求。不料,当母亲将原狩疆的要求告诉原仁臣时,他反而不以为然,显得很轻松的样子。他跑到藏着女佣的房间,取出佣人的名字,那女佣出现了,问他有何吩咐,他命令女佣拿来四十盘上等珠宝,并带来四十个端盘子的仆人。佣人们当即按他的要求如数送到。母亲见了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原仁臣让母亲尽快将呈给下属。今娴住永定山,与繁华的世深摩仅一江之隔,古时曾是令小儿啼哭的战场。贫民窟和贫民窟也是有区别的,骊州贫民住的是破破烂烂的无敌江景房。老旧的筒子楼去年州府为百姓免费粉刷过,彩色拼图一样高高低低坐落在山上。周末上午,都律治拎着一堆礼盒和鱼蛋肉等去探望她,穿薄毛衣的余般若正在楼下骑车转圈圈。厨房内,男生手起刀落,熟练地杀鱼,刮曲鳞片,矮个子的女生站在他边上卖力地挥动打蛋器。两人商量好午饭的菜式,律治问她,我把课堂笔记带来了,课你还跟得上吗?有点吃力。缺课一周的人坦白道。他想起来说,下周我们崇园的‘太子殿下’的生日快到了,我想带你去参加生日宴会。余般若不解不是不让她接近学生会的人吗。带你去见识见识虚伪的贵族,和他们的奢靡生活。认真宰鱼的少年,碎刘海盖住一点眼帘,语气平淡,接近嘲讽。然后他说了一段往事。原夫人率领衣冠楚楚的仆人们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他们每人手里都捧着一盒盒珠宝。行人见状又是赞羡,又是惊异。但是,最感到惊愕不解的就是原狩疆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故意提出的苛刻要求竟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全部办到了。他看了看身边的下属,征求他的意见,那下属只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尽管首相很嫉恨原仁臣,但此时此刻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来阻碍他和余般若的婚事了。原狩疆也觉得无话可说,只好对原仁臣的母亲说,那好吧,我接受你的请求,准许我女儿和你儿子结婚。不过,在举行婚礼之前,我要见见你的儿子。母亲深表谢意,退出原氏宅邸,高高兴兴地奔回家中,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儿子。原仁臣听了,万分欣喜。他跑去取出神灯,唤出佣人,说:“听着,今日原狩疆宣我进宫。现在,我命你给我准备一间浴室,我要好好地洗个澡;再为我预备一套豪华衣裳,我要穿戴齐整进宫。”他的话音未落,那佣人立即将他驮到背上,腾空而去,不一会儿就把他带到一个由各色名贵大理石筑成的。华丽而设备齐全的浴室。原仁臣脱掉衣衫,痛痛快快地洗了起来,佣人在旁侍候。洗完,佣人拿来一套用珍珠点缀的华丽绸衣给他穿上。原仁臣又命佣人给他准备一匹高头大马。四十个奴仆和六个婢女,再准备四十盘珠宝和十袋金币。原仁臣跨上马,母亲坐上轿,队伍就出发了。走在原仁臣前面和后面的是四十个端着珠宝盘的奴仆。走在母亲轿旁的是那六个婢女。他们走在路上,人们纷纷拥上街头,挨挨挤挤地看热闹,不时地发出喝彩声和赞叹声。在人们的簇拥下,他们来到原氏宅邸,见文武百官早已迎候在宫门之外。他们一同来到御座前。原仁臣刚要跪下去吻地面,原狩疆一把抱住他,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原仁臣谢过皇上,十分动情地说:“我将永远牢记皇上对我的这一切特殊礼遇,我一生一世都要做您的忠诚的仆人和孩子。”原狩疆对原仁臣如此知书达理甚为高兴,便亲切地与他畅谈起来。到了正午时分,原狩疆邀请他共进午餐。

  于是,在属官的簇拥下,原狩疆携原仁臣步入金碧辉煌的餐厅。席间,就餐的人们亲切交谈,笑语声喧。原狩疆对原仁臣的才智,机敏。文雅和对世事的洞察力以及判断力大加赞赏。午餐后,原狩疆立即请来法官,为原仁臣和余般若写下了一诺千金的婚书。然后,原狩疆又吩咐人准备婚礼,他征求原仁臣的意见,如果他同意的话,婚礼就在原氏宅邸举行。原仁臣说:“我希望皇上能允许我在您的宫前为余般若建造一座新宫殿。”原狩疆答应了。原仁臣见时间不早,便起身道别,带着随从返回家中。原仁臣一到家,就取出那盏神灯,擦拭一下,佣人出现。原仁臣对他说:“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里,在原氏宅邸前为我造一座盖世无比的宫殿。材料要选用纯蓝色的上等大理石。宫殿的最高层为一间大厅,四周开二十四扇窗和门。宫前要建造一座大花园,园内要有喷泉,名树花卉样样俱全。宫内的每个房间里,都要给我摆上各式考究家具。仆人和使女也要安排好。”佣人满口答应。当时,太阳已经落山,原仁臣回想着自己的经历,心里高兴异常。这一夜,他睡得很甜。清晨,他刚从美梦中醒来,佣人就出现在他的床前,报告说:“主人,宫殿已经建好。请您前去观看。”然后,佣人请原仁臣穿戴齐整,把他驮在背上,只一眨眼的工夫,就把他带到一座巍峨无比的宫殿前。原仁臣惊呆了,这座宫殿的规模和装饰要比他所要求的还要壮观。豪华。他差点儿不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可耳边又分明传来佣人的声音,“主人,您还需要什么?”原仁臣如梦初醒,想了想说:“拿一块大地毯来,铺在原氏宅邸与这座宫殿之间。这样,就可以让余般若从她父王的宫殿里走到我的宫殿来。”佣人隐去又显现,一块绝好的地毯铺在两宫之间。佣人问:“主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原仁臣对他感激不尽。谢别佣人后,他回到家里,把神灯拿到新宫的一间屋子里藏好。然后,他到原氏宅邸里去邀请原狩疆参观他为余般若准备的新宫殿。这时,原狩疆和首相正站在原氏宅邸隔窗仰望原仁臣的新宫殿。他对原仁臣在一夜之间就建起这么一座巍峨辉煌的宫殿既惊羡又怀疑。那位首相呢,眼看小小的原仁臣把余般若从自己儿子怀中夺走做了驸马,心中早就恨极了。他看出了原狩疆的心事,乘机进言道:“皇上,毫无疑问,这家伙一定是个巫师。因为一个正常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一夜之间就盖起这样一座宫殿。”没有人,出于关心问过余般若,他对你好吗?余般若在场时,甄母提点过都律治一次,用的是肯定句。同事间的攀比余般若懒得奉陪。如果妈妈在,她大概会问,一年,两年,三年,都律治不提结婚。余般若也不催,两人都仿佛忘了这回事。倒是都律治他妈妈问过,都律治用不急堵住了。私下里,他近乎诚恳地说,我想让你过上富足的生活,等等吧,等我事业再上个台阶。其实余般若想说,我不在乎,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忍心他为难。他那么说,她也只好相信了。不信,又如何?想要幸福,就不能太过深究。但梦终究会醒来的。凌晨一点十分,余般若醒来,左半边的床空了。偶然或者第无数次。他小心翼翼地挪开熟睡中女人的手臂,轻手轻脚地爬起来,黑暗中绕开障碍物,躲进厕所,把自己的嗓音温柔地送到重洋万里所爱的女子耳边。余般若的脊梁贴着墙壁听了一会儿就再也听不下去了。她躺回去,床单的温度早已凉透,她双手交握于腹部,挺成一块僵尸的形状。以后还是不要抱着他的胳膊睡了吧,睡前也别喝那么多水,她迷迷糊糊地想到。第二天,男人果然有了黑眼圈。余般若盯着那两块深色的皮肤问自己,拆穿吗?男人在嘀嘀咕咕地抱怨,抱怨余般若把葱油饼做成了他讨厌的甜味。余般若歉意地笑笑,说,糖和盐长得很像,你等下,很快的。她站起来,把盘子里咬了一口的饼倒进厨房的垃圾桶又重做了一份咸的。原狩疆不以为然,说:“他能够送给我那么多任何一个王国的宝库都没有的珠宝,他在一夜之间盖起一座宫殿也不足为怪呀。”正在这时,原仁臣来了,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原仁臣邀请原狩疆参观新宫殿,原狩疆欣然答应了。一步出原氏宅邸大门,原狩疆立即被那华丽的天鹅绒地毯惊呆了。当他进入新宫时,又被那豪华的装饰所折服。他们登上顶层,进入那间拥有二十四扇门窗的大厅休息时,原狩疆对那里的建筑工艺更加赞不绝口。他们兴致勃勃地在那里聊天,直到正午。在餐桌前,原狩疆对于面前摆下的生平从未见过的佳肴,暗暗称奇。原狩疆返回原氏宅邸时,立即颁旨,让全城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庆贺余般若和原仁臣成婚。入夜后,全城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打扮得如花似玉的新娘余般若在悠扬的鼓乐声中,由一群宫女陪伴着,兴高采烈地向原仁臣为她建造的新宫走去,新郎原仁臣早已在新宫前迎候。从此,这一对青年人开始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婚后,原仁臣经常到郊外去狩猎,每当归来时,都在途中慷慨地把狩到的猎物施舍给穷人和那些伤残人。原狩疆每天上午都到新宫去看望白德尔余般若,他为女儿的幸福而倍感欣慰。她在很小的时候曾听母亲说起过,爱吃甜食的男人心肠好。余般若想,妈妈错了男人只对在乎的人柔软,与食不食甜并无多大关系。不过,她可真像一块甜味的葱油饼啊,因为饥饿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总之都律治接受,也吃下去了。会不会反胃?没办法回锅重做了,毫无办法的事。她甚至微微怜悯起都律治来,为他的勉强。爱至极致唯有慈悲。悲悯自己悲悯他人,求不得,怨憎会。但至少,我们不会成为一对怨偶,余般若决定。我要我们都幸福。没有丝毫勉强和不甘,没有世俗的逼迫,没有屈从于年龄,自由地追求所爱。只有爱,才是对婚姻最好的尊重。所以,都律治,让我从你的生命剥离。我不怕痛,只怕你,不够幸福。向你表白是我做过最勇敢的事,但是,我不得不再勇敢一次,拼尽余力,勇敢地,离开你。北方的气候风物很是让余般若手忙脚乱了一阵子,饮食和身体都需要适应,慢慢来。注意力被分散,痛苦自会退潮。日子一天天数过去,伤口有止血收疤的症状。余般若有了心病。查岗,翻手机,偷进他的社交账号。像得了强迫症的人,整天疑神疑鬼。神思不属,工作上小错不断。上司传唤她,问她是否需要休假,长假。余般若反省,再三道歉,保证认真工作。都律治的贸易公司开始运作,诸事皆要他操心,闲暇也都用来陪她了。没有作案时间,余般若渐渐放下心。心疼他操劳,余般若一手包办所有家务琐事,天天变着花样做美食犒劳他。都律治自嘲,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迟早退化。余般若顺杆子邀功,我这么能干,干脆挖我去公司效劳呗。都律治无情拒绝,做得好好的,乱跳什么。腻在一起容易审美疲劳。余般若说服自己,也就释然了。余般若努力使自己忙碌起来,一份正式工,周末做兼职。要立足,金钱是第一要素。只有睡着的时候,思念像调皮的孩子,不受控制偷溜出来。都律治爬进她的梦里,诱她,朝她微笑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他吻她,温度真实得可怕。我想你。睁开眼,只有寂寞。第一百零九天,她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你回来吧,我们结婚。她问,她结婚了吗?都律治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结了。余般若笑,挂掉电话。她永远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后来听说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结了婚。我们都讲过关于永远的谎言,它们像沙砾,风一吹就散了。有的人让你哭泣,有的人使你欢笑,有人挥霍爱情,也有人为了一点点温暖奋不顾身,有的人本身即是一场修炼,如都律治。他让她破执,最终得以参悟,割舍,放下,再没有期待。她想起许许多多的冬日。午后的落地窗前,她枕着都律治的腿,暖阳晒着,他们黏在一起,像一对融化了的冰激凌球,浓稠香甜的幸福感流淌。都律治俯身,帮她拔除白发,拔下一根递到她眼前,喏,又一根。细软的发丝色泽灰白,她眯眼看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青春过去了律治也过去了。过完除夕,余般若想回家一趟,都律治要拜访客户不能同行。都律治哄她,下回,下回一定去拜见。母亲望向她身后的神色她不敢看。礼物贵重,祝福美满,难掩脸上的失望。武莎生了儿子,你去看看吧,你姨妈说她前些天还念叨你呢。聊了半天,母亲的话里隐隐有催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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