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且耀眼的男性。
无效。
她空荡荡的眼睛,仿佛不知对面的少年是令无数少女午夜辗转反侧失眠的罪魁祸首,从叫住他开始,她始终一副游离状态,虽也礼貌地回视着他,茶瞳却心不在焉失焦着。
少女幽淡的虹膜如同平滑的一面镜子,原仁臣只看到了自己。
漆器般静定的少女,撇开头,躲避他探究的视线,看向户外玫瑰色的天空。
黄昏在黯淡,鳞光逐层闪灭。
少女很短地笑了下,听起来宛如叹息,“我明白了。”
☆、Chapter.06.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复,她死了心,便背起书包,没有异议地同他道别,“耽误你时间了,抱歉。”
“如果难言之隐你可以说,不会宣扬出去的,我保证。”
原仁臣跟着从座椅中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少女清瘦的下巴,推心置腹,不缺诚恳。
“老师和我都会保密的。”
这一年,原仁臣十八岁,大莱国古老的公卿侯爵家族出身,在最好的国立预科学校就读,顺风顺水地长成为备受瞩目的天之骄子,受过的最大挫折,不过遗憾考试太简单,次次满分,生活有些平淡和无趣。
尽管知道世上存在着诸多苦难和不如意,也愿意伸出援助之手,但也仅仅是知道,和愿意,而已。
仅此而已。
“不用了,会长,谢谢你。”她相信学生会会长是言出必行的人,但是……
窈窕的身影背对他,往外走,“请忘记今天的事吧,打扰了。”
“你……”
原仁臣话还没说完,眼见着心事重重的人一头撞上坚固的复合防盗门,“咚”一声巨响。
荡气回肠。
原仁臣愕然,随即哭笑不得地大步绕过书桌,想去看看撞得七荤八素的女孩子,“你还好吗?”
他意欲搀扶的手臂,在女生避如蛇蝎的闪躲中,尴尬地僵在半空中。
原仁臣不解地抬眼,却真切地看到女生面上一闪而过的浓浓憎恶,下一秒,又被她低头掩饰了过去。
他疑心自己看错,垂下手臂退开一些,以防她出现什么奇怪的过激反应。
——可是,为什么?
他确信他们之前毫无交集,更没有得罪她的可能。
男生锐利的眼睛落在她脸上,她面色苍白,模样十分可疑,“对、对不起……门没坏……”
原仁臣沉默了两秒,社交式地安慰说:“没关系,你人怎么样?”
余般若扶着门框,疼得眼冒金星,小声抽着气回答他:“没事。”然后咬咬唇,幽灵一样飘出了会长办公室。
过了会儿,一直原地站立的男生,才移步到窗边。
他低垂眼睑,向一楼的出口处眺望,默默计算着时间。
空气还烫着。
从教师大楼出来的人,撑开了蕾丝花边的遮阳伞,走入发烧般炽热的暮色中。
飞鸟引路,瘦长的影子刺破黄昏,树叶婆娑,她踏碎光斑,闪烁的光影在她脚边斑斓死去。
热风沙哑滑过,掀起黄昏动荡,夕阳以她而命名。
少女穿过林荫道,嘹亮蝉鸣暴雨洒落。
经过室外篮球场,她从挥洒着汗水的一群男生身后路过时,原仁臣看到了惟峥,此时恰好,适逢其会的抬头。
不早也不晚,如果作为一个美好故事的开端,该是天时地利的这一秒。
男生凝定的眼中波澜微生,随即微微一笑。
果然。
☆、Chapter.07.
从教师大楼出来的人,撑开了蕾丝花边的遮阳伞,走入发烧般炽热的暮色中。
飞鸟引路,瘦长的影子刺破黄昏,树叶婆娑,她踏碎光斑,暗影在她脚边斑斓死去。
热风沙哑滑过,掀起黄昏动荡,夕阳以她而命名。
少女穿过林荫道,嘹亮蝉鸣暴雨洒落。
经过室外篮球场,她从挥洒着汗水的一群男生身后路过时,原仁臣看到了惟峥,此时恰好,适逢其会的抬头。
不早也不晚,如果作为一个美好故事的开端,该是天时地利的这一秒。
男生凝定的眼中波澜微生,随即微微一笑。
果然。
没有丝毫侥幸,完美的错身而过,连遗憾不会有。
她如此吝惜。
袅娜的姿影消隐在林荫道深处,没有人留意到扬长而去的身影,明明影子就落在他们脚边,却无一人察觉。
原仁臣收回视线,垂眸玩味地思索——到底为什么。
火热的操场上,接连的成功灌篮后,大汗淋漓的男生抬起一边胳膊,蹭掉额际汗水,无意抬眼,发现不远处楼宇里伫立着的身影。
男生臂弯夹起篮球,远远冲他挥手喊话——
“阿臣,回家吗?”
……
回去路上,原冼两家接孩子放学的私家车,四辆蓝鸟和皇冠,三辆空车,只有一辆车内坐着小主人,汽车前后交替行驶,防止遭遇突然袭击。
汽车穿过恢宏的金色大门,绕过天使街,驶向宁静富丽的世深摩。
没有半点纸屑的干净街道,暗棕红方格地砖,繁复的图案像秘密的咒语,蜿蜒斜坡徐缓爬行,冷杉和松林错落,峻拔地点缀人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