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娘怕吓到谨郎,连忙用手捂住小家伙的双眼,哪想到他却一点也不害怕,
两只小胖手用力扒拉掉她的手后,盯着不远处的野猪看得目不转睛。
本来宽敞的院子里此刻挤满了人立马显得拥挤起来,每人对着野猪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这当了七年的兵就是不一样,这么大的一头野猪都能猎下来。”
另一人连连附和:“可不是,当年秦毅他爹就是这十里八乡最出色的猎户,如今秦毅比他爹还要厉害。”
来生在一旁听了两人的对话后,情不自禁的向围观的人讲起了山上那惊险的一幕。
来生讲得绘声绘色,又时不时地加上一些动作,院子里的人听得入迷,不住地惊叹连连,仿佛身临其境。
妤娘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秦毅身上,发现他一脸淡然,仿佛来生口中那个如天神一般的人不是他一样。
秦毅弯下。身子,将背上背的猎物取下来堆放在地上,直起身子时妤娘注意到他右手小臂的黑色袖子上有一大块暗沉的印迹。
心不由地一紧,妤娘有些担心,那一块好像是血迹。
秦氏也看到了,连忙上前一把捞起他的胳膊,秦毅一动不动,任她卷起袖子查看,“娘,血是野猪身上的,我没受伤。”
衣袖下的一截麦色小臂皮肤光滑,肌肉紧绷,线条流利,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美。
妤娘盯着看了几眼,感觉到秦毅的眼神漫不经心地飘过来,她有些心虚地挪开目光,脸蛋微微发热。
见儿子没受伤,秦氏放了心,将袖子卷下来时发现中间不知被什么刮破了一道口子。
秦毅瞥了一眼那道口子,面不改色道:“下山时不小心被树枝挂破的。”
其实是被野猪的獠牙给刺破的,当时要不是他闪得快,被刺穿的就是他的手臂了。
“晚上我拿针线给你缝缝。”
秦毅应了一声,目光又朝对面看去。
对面的小寡妇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往他这边看,嫩白的小脸微微泛着红,像是初春刚刚绽放在枝头的桃花。
来生的故事讲完了,围观的人仍有些意犹未尽,只是到了晚饭的时间不好意思赖在人家院子里不走,这才三三两两的出了院子。
跟着秦毅一起上山打猎的青年也带着自己打来的猎物跟着离开了,就只剩下来生兄妹二人。
秦毅扫了一眼地上的野猪后对着来生道:“这条野猪你抬回家去,明日请人给杀了给你成亲办酒席用。”
来生听了连忙摆手拒绝道:“这怎么行,这野猪是你辛苦猎来的,我怎么能要。”
更何况当时若不是有秦毅在,他们几个能不能活着下山都两说。
秦氏也在旁边劝道:“拿着吧,用着后天办酒席能省下不少买肉钱。”
秦毅打的猎物多,这么大一头野猪他们一家子怎么都吃不完,倒不如拿去办酒席。
来生依旧摇头不肯要。
秦毅不耐烦扯来扯去,将那根粗壮的树枝担在肩膀上,出了院子便往隔壁的王家走去。
来生看傻了眼,反应过来后连忙追了出去。
桃花见哥哥走了,乖巧的和秦氏妤娘道过别后,也跟着出了院子。
人都走完了,谨郎盯着方才放野猪的地方眨了眨眼,这才惊呼一声:“秦叔叔力气好大哦!”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充满了崇拜。
刚才他明明看见野猪是两个人抬进来的,秦叔叔竟然一个人就能抬走,简直太厉害了。
秦氏闻言笑眯眯道:“谨郎以后好好吃饭,等长大了就能和叔叔一样有力气了。”
谨郎闻言忍不住握了握小拳头,坚定地点了点头。
秦氏见状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转身进厨房开始做晚饭。
妤娘正想跟上去帮忙的时候,地上的那一堆猎物里突然动了一下。
谨郎吓了一跳,害怕的躲去娘亲身后,然后微微探出一颗小脑袋,瞪圆了眼睛盯着那处。
妤娘低下头见小家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感到好笑,伸手拉住他的小手走了过去。
刚走到旁边突然从里面跳出来一团雪白落在妤娘脚边,定睛一眼,原来是只全身雪白的兔子。
小兔子后面的两条小短腿被人用草绳给捆住了。
妤娘有些惊讶,她刚才以为是有动物还活着,挣扎着闹出的动静,没想到竟然是只兔子。
谨郎高兴得眼睛发光,松开娘亲的手上前将小兔子后腿上绑着的草绳给松开,然后把兔子抱在了怀里。
“娘,小兔子,谨郎喜欢。”
谨郎转身眼巴巴的看着娘亲,稚嫩的声音软软的撒娇,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妤娘没有立马答应,这些都是秦毅上山猎来的,若是谨郎想养这只兔子自然要经过他的同意才是。
秦毅回了院子就见小家伙怀里抱着他专门留了活口的兔子,对着身旁的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秦毅双眼微眯,看到笑得像朵花似的小崽子突然有些不爽。
当初在山里见到这只兔子的时候,看着那一身雪白的皮毛,他鬼使神差的竟然想到了临走时看到的那一截细腻莹白的细颈。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抓到活的,可不是为了给这个小家伙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