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二人在丞相府对饮成欢,有的没的聊了许久。
眼下,慕容无月继续说道:“林公子眼下身为会元,便不必在小民小民的自称了”。
林晟书挑眉,邪魅的眸子暗暗瞪了慕容无月一眼,面上说道:“学生多谢慕容丞相!”
这慕容无月分明是占自己便宜的,眼下自己自称学生,待考了状元,入了翰林院,又要对他自称下官了。
哎,当真是无奈!
只是较才学来看...
林晟书心下苦笑,慕容无月这天下第一才相的确担得,自己...不如啊!
一个时辰之后。
薛锦卓这一路根本就不知是如何走回来的,他只感觉脑子停滞,根本无法思考。
出了大殿以后,风一吹来,他身上的味道倒是散去了一些,可他眼神空洞,如没有灵魂一般的走在街上,也是引得路人纷纷疑惑的看向他。
有不少人竟是还认出了他来,低声道:“这不是今科状元郎么?怎么这副模样?”
更是引得众人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薛锦卓就这般,好像只剩下躯壳一样的走回了府上,回府时,那衣衫都已经干了,下人们看见他这副模样,如牵线木偶似的,叫他他也不理,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赶紧跑去找薛夫人和老夫人了。
薛老夫人自从上次薛锦卓退了与曲采馨的亲事后便不愿再管他了,况且这个孙子翅膀硬了,她也无能为力了,便根本没有理会。
倒是薛夫人,听后吓了一跳,匆匆忙忙的赶去了薛锦卓的房间,这一看不要紧,简直没把她吓死。
只见薛锦卓坐在桌案前,那桌案上满是墨迹,像是砚台打了,满地薛锦卓曾写过的文章,撕的撕,染墨的染墨,几乎看不出到底写的是什么东西了,一地狼藉无处下脚。
而薛锦卓头发散乱,正如疯子一般的在毁那些诗词歌赋,一旁柜子上那些,他曾经视若珍宝的提笔之词,几乎全被他毁了。
嘴里还不停的喊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落榜?我怎么可能不及那个林晟书?不可能的!我还能写出更好的!我一定能写出更好的!”
薛锦卓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所有的权势,所有的光芒一夕之间全部消失,他接受不了!
他才是状元啊!
他才是啊!
那个林晟书是个什么东西?
他是什么东西啊!
他一定能够写出更好的文章,他一定能够赢了林晟书的!
薛锦卓猛然起身,将桌案上的文房四宝全部挥落在地,大喊道:“状元之位是我的!是我的!我一定能赢过那个林晟书的!他什么都不是!”
薛夫人哪里见过这般情景,简直吓得六神无主,她赶紧跑过去抱住了薛锦卓,哭到:“卓儿!卓儿你这是做什么啊?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唬娘啊!”
薛锦卓有些不稳,晃了一下身子说道:“娘,我还是状元!我还是状元!”
薛夫人惊慌失措,哭道:“卓儿,你到底是怎么了啊,你是状元,你是啊!可是...”
薛夫人看了看满地狼藉,哭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快说啊!”
正在这时,却只听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你是个屁!”
只见薛鹏下朝回来,连官服都没脱就来了薛锦卓的院子里,听到了薛锦卓的话后,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厉声道:“你自己不行,摔这些东西就有用了?你这个逆子,不是你的文章你为什要认?你为什么当时不说!你让我这老脸,以后还往哪放!”
薛锦卓听后甩开薛夫人,喊道:“那种文章我也能写得出来!”
不是他不认,而是他认为,那篇文章根本就不如他的,他为何不能认下!
他如何就写不出来了?!
“哈哈哈”,薛鹏听后气的大笑了出来。
猛然收起笑声,喊道:“薛锦卓!你这些年到底都学了什么!你写得出来?你倒是给我写一个看看啊!”
薛鹏简直要被薛锦卓给气死了!
他就说,薛锦卓有这才气他如何能不知?
那文章连他都写不出来,这个儿子竟然能随手就来?
原来根本就是假的!
他怒道:“你那般才华横溢,为何一个区区的枢阳山你都答不出来!”
薛锦卓听后喊道:“我如何回答不出!你们为何认为那林晟书比我答得好!难道回迁就不浪费人力物力了么!挖山有何不可!”
到现在为止,薛锦卓也不认为,自己的方案有什么问题,分明是这些人的瞧不起他的出身,才会去巴结林晟书的。
此时的薛锦卓,经此一事之后,在心底,显然是有些自卑了。
而这自卑...
终究会毁了他,也毁了曲妍!
“有什么问题?”薛鹏震惊的看着薛锦卓,他第一次发现,他看错自己这个儿子了。
闭眼长长出了一口气,无力道:“卓儿啊,为父一直在意你和涛儿的才学,文武不落的教养你们,可你告诉为父,这些年,你到底都学了什么啊!”
薛锦卓仍是不甘的看着薛鹏,只听薛鹏继续说道:“国之重,民心也!挖山这等劳民伤财之举,有哪个君主会去做?先不说枢阳山里怪石嶙峋,到底能不能挖通,单说挖上个一年两载,是要累死多少百姓啊?那岂非是昏君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