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蓁师兄和小栀……”
白露很好奇地又将耳朵凑近一些,凭着女人天生的敏感性,她隐隐觉得白冥容说这话时的语气有些失落。
就平日生活看来,白冥容似乎有些在意尹栀,大家都这样认为。尹栀倒是没什么感觉,或许是因为认识很久,早已习惯白冥容对她的好。
活在别人一心一意的关心里,却不自知,白露羡慕不已,从来没有人能像这样对她好。
她正沉浸在胡思乱想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屋内谈话声停下。然后门“啪”地一声打开了,白冥容冷着一张脸站在白露面前。
“呃,我……”白露呆住了,没想到偷听会被人抓个现行。她手足无措地低着头,惴惴难为情。
白冥容还十分年轻,却总是不苟言笑,白露下意识害怕他。
纪锦风从白冥容身后走出,看见白露,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又转头对白冥容道:“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是。”白冥容点点头,转身回到房间,没再多看白露一眼。
白露灰溜溜地低着头,跟在纪锦风后面走,纪锦风停下脚步她也没看,然后一头撞在纪锦风背上。
“我闯祸了吗?”白露揉着鼻子,忐忑不安地问道。
“没事的啊,你觉得白冥容会在意这些?”纪锦风忍不住好笑,“这也不算什么事。”
“可他的表情好凶。”白露在纪锦风面前,毫不隐藏情绪委屈地说。
纪锦风哈哈大笑起来,安慰地拍着她的肩,“白冥容就是那副模样,看习惯就好。”说完他嗅了嗅鼻子,似乎闻到什么令人愉悦的气味,然后他把目光投向白露抱着的那坛酒。
“白露酒!”纪锦风两眼放光,抢过那坛子酒。
“喂!你别抢啊!这是给小栀带去的!”白露有些急了,伸手去抢回来。
纪锦风抱着酒坛子左避右闪,就是不让白露碰到。最后她累得气喘吁吁,实在拿纪锦风没办法,不得已说:“你快先还给我啦!我改天给你一坛更多的,行不?”
得到白露承诺的纪锦风终于满意了,老实地把酒坛递了过来,却被白露在胳臂上用力一掐。
纪锦风苦着脸冲白露龇了龇一口白牙,白露忽然想起问道:“白冥蓁要与小栀成亲了吗?”
“嗯,是啊。”纪锦风答道,“又可以蹭一顿好吃的。”
“白冥容……是不是有些不太高兴?”白露自动把纪锦风的后半句忽略去。
“那当然咯,白冥容一直都喜欢尹栀嘛。”纪锦风漫不经心道。
“喂……!别那么随便把别人的隐私透露出来啊!”
纪锦风很无辜地耸耸肩道:“你问我就说喽。”
白露愣愣地盯着纪锦风的侧脸好一会儿,才回头垂下眼睑道:“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么多的?”
“我来上凌宗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啊!”纪锦风伸手拍了拍白露的脑袋,大言不惭地道,“你也应该多了解这些嘛。”
……这人!靠着一张和善的脸和能说会道的嘴,专门打听别人的事、流言蜚语,还这么毫不知耻!白露十分没好气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白冥蓁与尹栀的婚礼如期举行,可以看得出白冥容着实费了心,声势浩浩荡荡,几乎整个奂城都知晓此事,连带着上凌宗上上下下同乐了两三天。
“你倒是费着个心了,知道的说你重情重义,不知道的以为是你成亲呢。”纪锦风半眯着眼,拢了袖子举起酒杯,向坐在对面的白冥容递去。
“嗯。”白冥容淡声应道,眼下朦朦胧胧看得不真切,只是慢慢地举了杯子想和纪锦风一碰,但偏离了。
此时婚礼已将近尾声,入夜后众人都纷纷散去,纪锦风和白冥容坐在僻静处石桌旁喝酒,脚下已经堆着好几个精致的小酒坛。纪锦风好这口,酒量过人,经常是他把别人灌趴下自己还笑眯眯地坐着一点事没有。
只是每次喝酒时,他会忍不住想起那个酒量比他好,喝酒比他豪迈的女子,想到她的神态总是忍不住扬起嘴角笑,心里却一抽一抽地痛,既想哭又想笑。
纪锦风甩甩头,收起莫名的思绪,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说道:“怎么看着你还是不大高兴?这借酒浇愁似的,还是不能释怀吗?”
“就是……有点难过而已。”白冥容喝得神志不清,舌头也有些打结讲不清楚话。他不防纪锦风,喝醉了什么话都往纪锦风那里倒。
纪锦风是神,当年与上凌宗第一任宗主共建上凌宗,之后沉睡四百余年,白冥容将他从沉睡中唤醒。纪锦风醒来后发现上凌宗不久后会有横祸,心里不忍亲手所建的上凌宗就这样消失,于是他来到现在的上凌宗,先是助白冥容提升身体强度,让他能活过四十岁,又想办法寻找破解上凌宗厄运的方法。
原本白冥容因着纪锦风是神,心里多少有些敬畏,但后来发现纪锦风表面上看着与他年纪相仿,心态也似这个年龄段的人,极易相处,于是便不再担心什么,与纪锦风颇有称兄道弟的意思,不过心底还是有尊敬作为前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