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东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檀忆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拿出手机。
想了想，最后还是给路耀发了一条短信：路先生，我们离婚吧。
-
路耀等这句话，等了四年。
当他看到时，心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释然。
他想起了她和他在摩天轮一起看风景的情形，想起了她吃到糖时天真的笑容，想起了她心疼他时眉间的那一缕忧伤……
他当然也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很纯粹，仅仅是亲情。
他早把她当成了一家人。
离了婚，以后跟她就没有什么交集了，从此生命中少了一个人，他应该会很不习惯。
路耀看着这句话，发了他这辈子最久的呆。
久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才回话：什么时候？
檀忆：今晚等你回家了，我再跟你谈吧。
路耀：好。
路耀把手机放下，心却依然无法平静。
元绫忽然从外面走进来，路耀听出了是他的声音，便自觉地开了口：“元绫，小忆提出和我离婚了。”
元绫走到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道：“你舍不得？”
“也许吧。”路耀并不否认。
元绫缓缓低头，看向他抑郁的脸，眸底有些不忍。
“有些人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你该明白。”
“我明白……”
路耀只是觉得，他的人生好像都是过客，从未有人在他的生命中长留过。
元绫缓缓地抬起手，想要拍他的肩膀，但终究没有拍下去。
“五爷，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再坐会儿吧。”
路耀不想回去，因为他不太想谈离婚的事情。
元绫叹了声，不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陪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路耀忽然抬头，看向他沉默的样子，“元绫，你跟我多久了？”
“从21岁到现在，10年了。”
“这十年，好像没见你处过对象。”
元绫坦言，“你也没给我谈恋爱的时间。”
“想要休假吗？”路耀问。
元绫摇头，“你不休息，我不会停下来。”
路耀忍不住笑了，“你想继承我的遗产吗？”
元绫倏地皱眉，“我若想要你的钱，早在你变成植物人的时候就动手了，等到现在做什么？”
路耀凝视着他的眼睛，沉默许久，“为什么不动手？”
元绫微微眯起眼，陡然转身，丢下一句：“你问太多了，回去再叫我。”
路耀：“……”
怎么突然闹起了脾气？
这些年，他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闹脾气。
心情不好？
也许，他该给他好好放个假？
路耀划着轮椅，转身走出去办公室。
此时已是下班时间，下属们都走完了，只剩下元绫一个人，正在打印机前打印东西。
路耀划轮椅过去，在他身后停下来，“元绫，我给你休个假吧，想要多少天？”
元绫回头看他，“我休息了，你一个人怎么办？”
路耀好笑，“没了你，地球还是会转。”
元绫冷冷一笑，“地球可以没有我，但你没了我，等同半个废人。”
“你这句话不太好听。”路耀微笑着原谅他的出言不逊。
第894章 没那么娇气
元绫似乎吃了火药，说话越来越冲，“五爷，你把我赶走，是怕我贪图你的遗产，还是嫌我碍眼？”
“都不是。”
元绫黑着脸，“那就别给我放什么假，我不需要。”
路耀一脸可惜，“我看你心情不好，才想给你休个假。”
元绫忽然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似是心软了一般，放缓语气说：“跟了你这么久，今天才知道你这么婆婆妈妈。”
“有吗？”
元绫没有说话。
路耀想了想，忽然认可道：“好像是有点，既然你不需要休假，那就继续忙着吧，想休息的时候跟我说。”
元绫反问：“五爷你呢？什么时候休息一下？”
路耀摇头，“好多事没做完，不休息。”
“呵……”元绫笑了，“五爷不休息，我怎敢休息。”
路耀往后退了点，想要转身。
这个区域他平时没走过，没有注意到身后是饮水机，有个水杯放在饮水机上，当轮椅撞到饮水机，水杯失控地倒了下来。
元绫脸上陡然失色，条件反射地上前，用身体扑在他身上。
水杯砸下来，落在了他的背上。
刚打好的热水，瞬间浸湿了他背上的衣服。
“嘶……”灼痛如烈火般，在他背上留下片片痛楚。
路耀感受到他身上的痛苦，急忙扶住他的双臂，急道：“你怎么了？”
“没事。”元绫强忍着背上的痛苦，缓缓地挺直身体，接着往后退了一步。
路耀立即抬头，看到他紧皱的眉头，接着看向倒在地上的水杯，以及洒了一地的水迹，很快反应过来。
那是他的水杯，而他平时不喝冷热混合的凉水，只喝自然凉的开水。
刚刚元绫发出那么痛苦的声音，肯定是被开水烫到了！
“你被烫到了？”
“水不是很烫。”
“转过来给我看看。”路耀皱眉道，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