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刻看着自己被画的乱七八糟的答题纸最后作文的那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分,还没他小学语文老师打的分高呢!
语文老师照例先讲作文,开头第一句话,万年不变:“你们会不会审题?啊?就那两行字不认识是怎么地?”
接着,就开始就这次的考试情况freestyle了:“审题不清就算了,还有人给我写诗歌,写了那么多年作文,不知道题目要求吗?你们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是能写出来离骚还是怎么着?”
语文老师顿了顿,又继续发挥:“最气人的是,这次竟然还有同学作文给我空了一页的空白,怎么着,是对题目有意见,还是对我有意见,耍威风给谁看啊?我就不点名了啊,你们谁自己心里都有数!”
说着,眼神儿就往夏刻这么飘了过来,吓得夏刻都开始怀疑人生。
他没写诗歌啊,也没留空白啊?
虽然他是小学生的作文水平和笔迹,但好歹都给画完了呀,最后一面乌压压的一片黑。
虽然丑陋,但很充实。
夏刻瞬间自己找回了信心,我又没做,你凭啥瞅我?
抬起头便准备瞪回去,只是过程中,他正巧看见了语文老师口中的留着大片空白的卷子的。
不是别人的,是他同桌的。
夏刻凑到竹聿名手边,小声问:“同桌,你是不是对语文老师有意见啊?”
凑近了看,竹聿名这篇作文就写到了一半,确实是留了很大的空白,白的晃眼。
夏刻继续嘀咕:“我吧,其实对她也有意见,我能理解,但你可别在试卷上赌气啊,那不是摆明了冲她挑衅吗?”
语文老师在台上正分析着题目,就听见教室右后角嗡嗡地跟苍蝇似的。
“夏刻你给我站起来听!”
“......”
夏刻在心里吐槽: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动不动罚站!
这一站起来听,视野就开阔了。前面两位姐,一个桌子上乱的像个垃圾场,一个收拾地连个纸屑都没有,干净的一点儿都不像来上学的。
相比之下,还是他的同桌竹聿名更像个好学生。虽然偶尔,那点小脾气上来,也会跟老师耍个威风示个威什么的。
夏刻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同桌上课时的专注神情。这一打量,脑海中,有什么突然“轰”地一下炸开了。
竹聿名的右手...
月考前那天下午替他挡过一棍子。
该不会是...是因为手臂受了伤所以才只写了那么一点儿?
是的,一定是的。
他怎么这么笨?现在才想到!
夏刻既自责又有点感动,从桌子上翻出不知道是哪个年级的女同学给竹聿名写的一封情书,在背面写道:你胳膊是不是受伤了?
然后眼神注视着语文老师,趁她不注意塞给了竹聿名。
竹聿名看了一眼,将纸塞进了桌洞里。
夏刻又抽出了一封。
他怎么有这么多竹聿名的情书?
背面写上:是不是因为这个考试作文才没有写完?
然后,再次递给竹聿名。
夏刻眼巴巴地瞅着,期待竹聿名哪怕能给他写一个“嗯”字。
这次,竹聿名连看都没看,直接塞进了桌洞。
终于下了课,语文老师一迈出教室的前门,夏刻就扯过竹聿名的胳膊来,动作也不敢太大力。
“你让我看看,怎么样了?”
竹聿名扶额,努力把胳膊抽回来,“没怎么样。”
“我得看看,你这是为我受的伤,我得负责...”
竹聿名:“......”
“负什么责?”
说话的是裴雪颂。人站在椅子旁,一脸疑惑地盯着这两位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的“壮汉”。
夏刻突然就有点儿怂了,还有点儿蔫儿。裴雪颂那么宝贝竹聿名,要是知道了还不把他给杀了?
而且他被街边小混混抢劫的事肯定也就会被她知道,然后狠狠地嘲笑一番的。
没人理裴雪颂,她自己便开始脑补了:“夏刻,你不会是看上竹聿名了吧?”
夏刻赶紧收回了那只放在竹聿名胳膊上的“咸猪手”。“我没有。”
“哟,还害羞了?”
“......”
*
月考结束,老孔照例开了班会,主题是月考总结以及关于下一阶段的学习动员。
天气暖和了不少,老孔脱了绿色冲锋衣的外壳,只穿了个里面的内胆,看上去瘦了点儿,但还是萌感十足。
“首先,我要点名表扬一下我们班这次成功冲进年级前一百的几位同学啊,李浩,年级第一名!裴雪颂,年级第二名!盛佳宜,年级第二十二名!竹聿名,年级第三十六名......”
“以上这些同学,大家掌声鼓励!”
裴雪颂难得的跟着班上同学的节奏,也懒洋洋地伸出了爪子,象征性的那么拍了两下。
“好,接下来,再对这次月考进步百名以上的同学提出表扬......”
裴雪颂没了兴趣,转过身来,明明是好心,但夏刻听着有那么一点儿欠扁。
话,是问的竹聿名。
“竹同学,你哪科不行?我可以免费给你辅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