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跟过来。”我立马说。
电梯门缓缓关上,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白萝卜今年几岁了呀?”顾葭主动展开话题。
“十二岁。”我说。
我不喜欢方棠,也不代表要讨厌和方棠有关的所有人,她们跟我又没有仇。
顾葭弯腰摸摸白萝卜的头:“在狗狗里算老年了,可看起来跟小孩子似的。”
“这孩子爱傻笑,所以看起来笨笨的。”我说。
白萝卜黏着我,一直在腿边蹭来蹭去撒娇。
“我之前养过一只猫,跟胡萝卜也特别像,就是腿特别短。”
“胡萝卜一样?”我问,“那该多犀利呀。”
“气质稍微柔和一点,性格像。”她说,“看起来高冷,其实很温柔。”
电梯门正好打开,我牵着狗出去:“那我先走了。”
“再见。”她跟我说完又跟白萝卜道别。
我站在门口微笑着看门关上:“再见。”
她的微笑格外动人,性格也叫人喜欢,怪不得是方棠的白月光。
白萝卜一出门就开始撒疯,这个闻闻那个摸摸的,明明就是个好奇宝宝。
我现在时间太紧,基本除了睡觉全在学校,连自己都经常顾不上吃饭,根本没时间照顾白萝卜和胡萝卜,所以它们就留在了方棠家,只有偶尔放假、有空才能过来看看。
走到公园宠物开放的区域,把白萝卜的狗绳取掉,让它可以在这片不大的草地上自由奔跑。一会儿扑蝴蝶、一会儿追羽毛、一会儿跑回我身边绕圈圈吐舌头,跑累了就趴在我腿上哈气傻笑。
突然想起从前,每次和白萝卜一起在公园跑来跑去的都是他,好像总不会累一样。就这样跑着跑着白萝卜就从一只小臂长的奶狗变成了我根本挪不动的大白球。我总坐在旁边看,有时候给白萝卜扔个飞盘,它一溜就给我叼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他。
有时候一没留意他俩就不见了,于是我慌慌张张爬起来到处看,会发现何维之从冰淇淋车走过来,手里举着两个甜筒。我们聊现在、聊未来,就是没聊过彼此的过去。
那时的天格外蓝,空气格外清新,冰淇淋也那么甜。
天色渐渐暗了,我帮白萝卜装好狗绳,摸摸他站起来:“我们回去吧。”
“汪!”白萝卜总是傻笑。
它不懂为什么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不是家,不明白为什么爸爸突然不在,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也总是不在。它不懂忧愁,或许也只是我被它天生的微笑脸欺骗,不知道它其实也会想念某个人的。
走到方棠家,他早早打开了门,把白萝卜接进去。
我看看这个大白球,不舍地转身走。
“不坐坐?”他站在门口问。
我按了电梯,“我什么时候坐过。”
他关了门追过来抓住我:“我送你。”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正好电梯门打开,他扭身把我拉了进去。
“放手。”我拽开他的手。
他没再动手动脚,只是看着我说:“最近瘦了。”
“哦。”我冷淡地答。
“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你看错了。”
“是不是很忙?”他又问,“好久没来了。”
“有项目。”
“你这两三年太拼了。”
“反正时间都是用来浪费,不如干点有意义的事。”电梯一到一楼,我就直接往外迈。
方棠一把将我拉回去:“等等!”
我刚想推开他,电梯门就不幸地关上了,于是气馁地慢慢躲开。
“有点晚了,不好叫车。”他找了个借口。
“你这么闲吗?”我抬头问。
他看着我,“我想多找点机会跟你在一起。”
我低头冷笑,“你也会这么实诚啊。”
“你有这么讨厌我?”他有些失落地问。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不讨厌你,还要感谢你帮我照顾猫狗呢。”
“那你还……”
“但我不想看见你,你是我不想浪费时间进行的无意义交际,在我心里什么也不是,但要我付出时间的时候就会感到厌烦。”我说,“这么说还够清楚吗?”
电梯门打开,他看着我愣了愣,随后一言不发地拉着我手腕走出去。
“不要浪费你美好的青春时光在我身上了。”我劝他。
他回头,“你以前这么劝过自己吗?”
“如果能回到以前,我一定好好劝劝自己。”
“从前的你会听吗?”他问,“现在的我会听吗?”
“有那么多时间,与其废在一个厌烦你的人身上不如去看看你的白月光。她很好,如果你真心喜欢就去追啊,只是不要再对人家做那些残忍的事情了。”
他转身靠过来:“什么叫做残忍的事情?”
我抬头,“我喜欢你的那几年你做的混蛋事。”
“你提她干什么?”方棠继续问,“见到她不开心?所以想用激将法让我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