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什么事儿呀，你一天到晚抄我作业。”我说，“现在在哪儿工作呢？”
“就在学校，我工程学院的，不过在南校区。”
“我这可真是巧了。”我说，“我来接汪老师的班，让你们回去好好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前几天来办了手续，今天才正式报到工作。”
“那感情好，我们家汪老师回来了你俩还是同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出来吃顿饭聊聊什么的。”
我看着汪老师挺起来的肚皮，笑他：“都要当爸爸了还想着出来吃饭，以后只有换尿布的命。”
“他早换习惯了。”汪老师笑着推了一下付麓，“大的就全是他在带。”
“二胎呀？”我这是真的被吓到了，同学多年不见，人家都带二胎了。
付麓笑笑，“我也是专业奶爸。”
“可以呀，家庭事业两不误。”
“诶，你现在怎么样？”他问，“之前听说你出国了。”
“才回来三四个月。”我回，“能怎么样啊，自由自在呗。”
“我觉得我们成教授这也不丑啊，不至于吧？”
“看你多大岁数了，看人还是只看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付麓拉着汪老师笑我：“成教授有颜值有内涵。”
“好难得听到你夸我一次，我就勉强接受了。”
“诶，差点忘了时间，我这脑子。”他牵着汪侑站起来，“我们还有点儿事呢，先走了，下次来找你聊啊。”
“行，祝汪老师事事顺利。”我说，“再见啊。”
“嗯，回见。”付麓看起来是真有急事，拉着汪老师就急急忙忙走了。又急又害怕汪老师走快了不舒服那样儿，特搞笑。
……
“辛藤。”
“到！”
我抬头，面前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看起来单纯得很……好吧就是看起来有点傻。
“直博？”
“是的老师。”辛藤微笑着说，一脸活泼的样子。
我低头继续看文件：“好，先坐。”
“谢谢老师！”这孩子说完跟蹦似的就坐下了。
我继续念下一个人：“于桐桐。”
“到！”
这姑娘看着机灵多了，就是有点太机灵了，导致看着……总觉得有点刻薄。
好吧我这么多年并没练出什么看人的技巧，看人都不准，只是偶尔说说自己内心的小九九罢了。
“直博。”我盯着名单皱眉，“怎么都是直博？”
胡教授坐在旁边：“学校想留自己培养的本科苗子。”
“哦……”
这道理确实好理解，一般学校的本科资源都往高处爬，所以大部分考进来的研究生比起本校血统研究生起初水平都低些。
“周期。”
“到！”
“本硕连读。”我抬头看他一眼，“你怎么还没毕业啊？”
“我论文选题太难了……写不出来……”周期一副痛苦表情。
“啊？”
我搞研究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理由，没事跟自己死磕导师也不管管，很可能走上绝路的。
“他以前学文学的。”辛藤小声告诉我：“跨考，然后……”
我可算是开眼界了，“有这么跨考的吗？”
“他一直缠着院长和校长，然后院长考核了一下觉得可以培养，就破格转到我们专业来了，跟着本科重读了两年。”辛藤继续小声爆料。
我看他一眼，“怎么想的？”
“突然感兴趣。”周期一说到专业，立马眼睛里就闪光。兴趣和努力虽然确实是人类最好的老师，但……有些人真的不适合做一些事情，怎么搞都到不了尖顶，这是客观事实。
“多有兴趣？”我问。
周期坚定地说：“愿意为之付出生命！”
这小子是想把我实验室炸了么……
“额……”我努力忍住想报答已成年的冲动，“没那么严重，你还是好好活着努力毕业吧。我还不想为这么点儿小事儿摊上人命。”
“老师，你这句话就不对了。”周期立马纠正，“学术上的事情，怎么能算小事呢？”
此刻我真的想抱着汪老师的大腿求她回来顺便感叹一下她居然能忍受这群奇葩这么久，真是让人太服气了。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想现在就弄死他，为世界和平与安定做出自己的一点贡献。
从头到尾扫过一眼，只感觉收了这群人我实验室爆炸的几率翻了几百番。
最后一个学生站起来，我对着名单小心地念：“夏至？”
“到。”小伙子挺精神地答。
抬头看他一眼，我迅速躲开他的目光，赶紧假装不认识。
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