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呢！”我一看到辛藤出现在会议室就开始催，“论文呢论文呢！”
“老师你别说了。”辛藤满脸痛苦地坐到我旁边。
“周期，论文！”我看到周期进来，立马伸出手。
周期赶紧躲开，选了个离我最远的位置坐下，准备装哑巴。
“那是书记的位置，你就坐吧。”我瞥他一眼，继续看自己的电脑。
周期赶紧起来，换了个离我比较远的位置。
“那说胡教授学生的位置，你不愿意在我手下打工了也成。”我盯着电脑继续说。
周期吓了一跳，赶紧起来，要死不死地挪到辛藤旁边坐着。
“你俩这么久了连开题报告都没给我，想死吗！”大声问。
夏至慢悠悠走进来，坐到我旁边拿着本书看。
“老师，我昨天晚上发给你了！”辛藤干您说。
“我说的截止时间是什么时候？”我说，“我在群里说了那么多遍，星期一之前，现在都星期五了，你们瞎了吗！”
“暴躁老师，在线骂人。”夏至在旁边小声说风凉话。
“你给我闭嘴！”我瞪他一眼，继续问辛藤：“你几点发的？”
“十二点过……”辛藤心虚得不行。
“十二点过那叫昨天吗！”我越吼越大声，“你给我算算今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辛藤憋嘴，“我昨天晚上改到好晚呢……”
“十二点过发过来鬼给你看啊！”我质问，“而且一天晚上赶到十二点累到你了是不是？”
辛藤被我骂得委屈巴巴不说话，于是我瞄准了下一个目标——周期。
周期一发现我看到他，赶紧躲开，就差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躲什么躲，她的好歹还发了，你的呢？”我盯着周期问。
周期见躲不了，只好小声说：“那个……我……今晚给您……怎么样？”
“你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想搬去我办公室我天天盯着你才写？”
“我不知道写什么嘛。”周期小声说。
“不知道写什么？”我都惊呆了，“你之前自己非要选个难得要死的题目，写了几年写不出来，现在求着我好不容易给你申请了个换课题的机会，你跟我说不知道写什么？那你换个屁的题目啊！”
“反正之前那个写不出来，现在还有点儿希望。”周期越说越小声。
“那我之前给你讲了半天选题什么的都白讲了？”我要被他气死了，“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吗？”
“听是听了，但是听完还是不会用嘛。”
“那我给你拟的那些空白方向你倒是选一个啊！”
“我觉得都不太好。”
我真绝望了，“OK，随便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学校规定博士最多六年，你要是有胆子给我拖到第六年我就只能跟你说拜拜了。”
“老师，不要啊……”周期委屈地很，看着我。
“找我没用。”我说，“之前我跟你说的时候你不当回事，现在着急有什么用？”
周期低着头，小声说：“我回去再想想。”
“辛藤。”
“诶！”辛藤立马答。
“于桐桐呢，你们接到她的葬礼通知书没？”我问。
辛藤傻乎乎地摇摇头，“没有啊，我没听说哪个同学死了啊……”
周期扯扯辛藤的袖子，“老师上次让你去把于桐桐或者抓过来，你忘啦。”
“哦，哦！”辛藤想了起来，看着我有些为难：“那个……我去了他们宿舍几次……”
“看到她的遗照了？”我问。
辛藤赶紧摇摇头，“没有没有，第一次是出去看电影了，第二次说去吃饭了，后来说旅游去了，上次去……”
“就看到她的灵魂了？”我面无表情地问。
“她们说……她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了……”辛藤小声说。
我有点儿生无可恋，“意思是我这辈子就是见不到活的了是吗？”
辛藤小心地点点头，“可能……是的。”
“我真是服了，开会、上课、讲事情从来看不到人影，打电话不接，QQ微信不回，我还以为是死了呢！”我越说越气，“去招生办一问也没死啊，又没退学，是被动隐身技能被触发了？”
“老师，您别生气。”辛藤赶紧劝我，“我们读了这几年，好多同学都只听过这个名字，连人都没见过，她室友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
“你们以前辅导员没说过什么吗？”我问。
辛藤看看周围，没别人，于是凑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于桐桐啊……她跟……院长一个姓的……”
我这才发现，看辛藤一眼，感觉三观都被刷新了，忙问：“博士生考试的时候谁录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