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重新坐直身体，慢条斯理地梳理着长发，唇边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么，你的选择是？”
上官钺回答得没有一点儿犹豫：“我以为你该明白的，公主殿下。”
“……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明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两天没见，上官钺的情商似乎高了一大截。甜言蜜语随口就来，胆子也大了许多，敢对自己动手动脚了。这到底是好是坏？
上官钺见明澜没有露出不悦之色，心中暗喜。看来顾亦茗的经验之谈还是有点儿用的。
得到了昭王的允许之后，明澜每天就在京城四处游逛。看似无所事事，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通过小小一座京城，对整个昭国的基本情况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而上官钺就完全不顾自己大将军的身份，每天跟在明澜身后，如同一位沉默寡言的忠实侍卫。
要不是为了明澜的计划，不想让寒天御察觉两人的亲近，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连伪装都懒得做。
这一天一早，明澜难得穿了一身男装，白色云纹，金色衣边，长发用玉冠束起，整个人贵气十足。虽然容貌过于昳丽，却没有半点闺阁女儿的秀气扭捏，反而英气勃勃，令人一见忘俗。
白芷等丫鬟，一看之下都是惊呆了，被迷得七荤八素。上官钺眼中也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心头更是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仿佛似曾相识。
“走吧，陪我去逛青楼。”
明澜拉过上官钺的衣袖，明媚的桃花眼轻轻一眨，带起一抹动人眸光，让人一醉不知是梦是真。
晕乎乎的上官钺就这么被明澜拉上了街。半晌，他反应过来：“青楼？不行不行！公主殿下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
明澜反问道：“哪种地方？我为什么不能去？”
被明澜那含笑的眸子一瞥，上官钺的心就软成了一滩水，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真拿你没办法……”
红袖招是昭国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楼，据说其背景深不可测，哪怕是宗室王孙在此也不能闹事。
两个人一进门，一个30来岁、风情万种的老鸨就迎了上来，“这位公子……”
“给本公子一个最好的包间，把你们这里最受欢迎的姑娘都给我叫过来。”明澜直接打断了老鸨的话，干脆利落地开口。
说话间，她从袖口摸出一锭成色十足的银子，直接抛给了老鸨。
老鸨顿时笑逐颜开。收好银子，连忙在前面引路：“公子这边请。”
上官钺如同每一个称职的护卫那样，沉默地跟在明澜的身后，一声不吭，眼角却不由一跳。
万俟明澜的资料，上官钺很清楚。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藏在深宫之中，不近人间烟火。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事实上这些东西，都是后来的万俟明澜，在世间摸爬滚打，吃过不少亏，得到的经验。
包间之中，十多个姑娘排成一排，站在明澜面前。明澜慵懒地歪在榻上，一副没骨头的样子，伸手漫不经心地点过去：“你，你，你……还有你，都留下来吧。”
一口气就留下了七八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看得上官钺双眼喷火。
姑娘们一齐涌上来，围在明澜的身边，倒酒的倒酒，夹菜的夹菜，还有人去抱来了古琴之类的乐器，准备在这位一看就非同一般的贵族公子面前露上一手。
明澜来者不拒，吃着美食，喝着美酒，享受着美人捏肩的服务，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
“公子有些面生，似乎不是京城人呐。”一个姑娘试探地问道。
明澜故作神秘地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了醉意，她大着舌头道：“……嘿嘿，不瞒你们说，本公子可不是昭国人，这次我家可是想在这边做一桩大买卖，做成了少说也得是这个数……”
一边说着，她一边伸出手指头比划了一个数。
听到这里，姑娘们一个个心脏“砰砰”直跳，热切无比的目光都投注在明澜身上。
“真的吗？公子真是神通广大呀！”
“是啊是啊，想不到公子您这么年轻有为！”
“……”
“哪里哪里，本公子也是出来长长见识。”明澜脸上一副被夸得十分满意又故作谦虚的表情，“其实这里真正的主事人是我家叔父……”
原本在一旁生闷气、吃干醋的上官钺，见明澜开始一本正经地胡扯，不知为何又有些好笑，心中的郁气不知不觉已经散去。
明澜的外貌经过精心的修饰，俊美不乏英气，气质更是贵气逼人，明明只是胡扯的几句话，从她嘴中说出来，就显得分外可信。
因此这些姑娘们没有半点怀疑，反而纷纷拿出了最完美的姿态，想要让这位身家惊人、气质不俗的贵公子满意。
“好！不愧是红袖招！”明澜也表现得很满意，带着淡淡的醉意问道：“本公子听说这红袖招在京城排面很广，结识达官显贵无数，你们哪个有门路，给本公子牵个线？或者是清楚这些权贵的喜好，也都可以给我讲讲。本公子在叔父面前讨了好，绝对不会亏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