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年工作已久，早就将医院周边的餐馆都吃了个遍，味道百变同宗。
吃早餐时，景瑟吃一口包子、喝一口粥，吃的仔仔细细，用调羹舀小米粥的动作慢条斯理宛若机器。
周景年实在看不下去了。
撂下调羹，瓷器与碗边碰撞出清脆声响，他靠住椅子背，叹气道：“我的错，我去跟他解释？”
“……不用。”景瑟又喝一口粥。
周景年：“……你这样，我感觉罪孽深重。”
景瑟吃包子的动作微顿，白他眼：“本来就是。”
周景年：“……”
两人沉寂，气氛略显尴尬。
终于，周景年再次打破僵硬，指尖无意点着桌面，眼神意味深长：“说实话，刚才我吻你，为什么要躲？”
景瑟：“条件反射。”
“霍亦斯吻你你会躲吗？”
景瑟一愣，失神下包子和调羹同时塞进口中，懵然抬头看着周景年，他正面刺出这一针，重重打乱了她的思绪。
她：“这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哦……确实不一样。”周景年好似恍然大悟，眼噙笑意，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景瑟：“……”
将近十一点，各科诊室正是忙碌之时，有些诊室门前堵得水泄不通，可见如今身体不健康的人之多。
贺明好不容易抽身出去，路过护士台时，听见柜台后俩护士在聊天。
“你听说没，妇科部门的一个护士跑到脑科住院部闹事，把一位脑科病人气进了抢救室。”
“就那个平时穿着打扮都很招摇的董秋欢吗？”
“对对对，就她，听说她喜欢周医生，结果周景年和那脑科病人的孙女早就结了婚，她不甘心就去闹了。”
“这有什么好闹的，周医生年轻有为又英俊，听说还跟一个大家族有关系，他就算不结婚，也不一定能看得上姓董的那种胭脂俗粉。”
两个小护士越说越离谱，上升到对董秋欢人身攻击，后面贺明没有继续往下听。
一传十，十传百，董秋欢找景瑟的真正原因，传来传去早就被扭曲。
贺明的关注点不在董秋欢和周景年。
他知道周景年和景瑟关系不凡，也了解些景家内部，近日景瑟和霍亦斯一起来医院，那脑科病人多半是景瑟的奶奶。
思来想去，他决定做点事情。
诊室里还有许多需要他诊断的病人，贺明吩咐好助理将他们的症状一一记下，等他回来再开药，脱掉白大褂朝脑科住院区域走去。
在护士台问好沈如清的病房，贺明发现周景年和景瑟都不在，只有一个护工陪着沈如清，倒更方便他行事。
推门进去，他沉步走向沈如清。
沈如清住的病房只有她一个，见到陌生来人，有董秋欢前车之鉴，桂姨吃了教训，警惕起身问：“先生，你是不是走错病房了？”
贺明眼神冷沉扫过桂姨，语气直朝沈如清：“我有事跟你谈。”
“贺家大公子有何贵干？”沈如清悠然看向他，神情安逸。
富贵人家的老头老太太闲来无事，经常聚在一起打牌斗鸟，沈如清身体棒的时候也经常参加，曾和贺明的奶奶有过几面之缘，景家和贺家没有生意来往，两人也属半生不熟。
贺明心悦霍亦斯的未婚妻叶依依，为她放弃贺家继承人的位置，专修心脏医学，江城普通人不知，贵族圈却都有所耳闻。
此番霍亦斯和景瑟结婚，叶依依等同于受害者，贺明来找沈如清的目的性太强，她一眼看穿。
沈如清说：“若是为了我孙女和孙女婿的事，那你就不必跟我谈了，我一个老太婆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贺明嗤笑：“孙女婿？这话说的未免太早？”
“怎么滴？你还不知道我孙女和霍亦斯已经领证的事？”沈如清笑眯眯的看着贺明，看着他的神情从冷嘲热讽到震惊。
贺明万没想到，霍亦斯竟然已经和景瑟领证。
“你孙女不知廉耻，插足别人感情，难道你不觉得脸上无光吗？”贺明站在沈如清床前，狂气拧唇，似咬牙切齿。
沈如清淡淡瞥他一眼，看向窗外，不说话。
被老人忽视的彻底，贺明恼羞成怒。
“你知不知道霍亦斯和叶依依之前有多恩爱？你的两个孙女，一个将叶依依撞成植物人，一个不要脸的登堂入室抢走她的未婚夫，你们景家是不是专出劣人？”
沈如清眉目蹙紧，说她和景瑟都没关系，牵扯上景家，未免太过分。
不过她刚被抢救过，景瑟又跟她说过那番话，她心中纵然有火，也全当贺明在扯淡。
不管贺明的言语多犀利，沈如清始终看向窗外，贺明不免恼火。
“景瑟不要脸？老的也不要脸吗？”
沈如清：“……”
“你不劝劝她？顶着别人的名份，睡别人的老公，用着本该属于别人的东西，心里不会不踏实？”
沈如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