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瑟无言以对。
诊室中陷入沉默，景瑟抱着热水杯望着窗外发呆。
窗外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玻璃上倒映出她狼狈的模样，额头上缠着几圈纱布，唇色苍白一脸病态。
大约凌晨五点，周景年被护士匆匆叫走。
赵芬留在诊室中以备解决其它不时之需，因周景年‘护妻’之举，她没有再找景瑟打听私事，坐在电脑前浏览着娱乐新闻。
“哎呀……我等了好久的古装大戏第二部 竟然要换女主角，原班人马继续出演多好，简直太可恶了。”赵倩拍了拍鼠标，很是可惜。
景瑟安静未言。
“你说他们怎么每次都这样，上次我追的青春偶像剧第二部 女主角也换了新人，能不能考虑下我们观众的感受。”赵芬简直不能忍受，继续吐槽。
景瑟总不能让她像个神经病似的自言自语，轻笑搭话：“你还喜欢追青春偶像剧？”
“那可不，我人老心不老，像我们的时光，微微一笑很倾城，里边的男女主简直不要太甜，”赵芬只觉得越说越气，干脆关掉网页，“不看了不看了，什么沈步月演技非凡，不是原班人马绝对不追。”
景瑟的笑容刹那滞住。
她笑着问：“什么电视剧？”
“就是前不久大火的古装网剧，宠妃系列，男女主因出演这部剧获得了超高人气呢，几亿人都在等第二部 ，可见这剧影响力多大，结果要换人？”赵芬冷呵，“也不知道换的这个沈步月有什么后台，他们公司竟然给她争取到现成的大火资源，这是要一炮红遍天啊！”
景瑟垂下眉眼，打开周景年的电脑，敲下沈步月的名字。
霎时间，无数消息排列在浏览器框中。
景瑟望着那些信息，一条条往下翻，大多是沈步月出演过的角色和电视剧的介绍，偶尔一两条不着调的绯闻。
景瑟迟疑了两秒，在沈步月的名字后面加上了金主二字。
点下搜索。
浏览器中的画面与方才截然不同，媒体和各路网友都在吹捧沈步月背后的金主实力非凡，曾送沈步月去好莱坞学习，并疯狂砸钱在国内为沈步月接真人秀活动。
但是，没有一条真正扒出了沈步月背后的金主是谁。
沈步月的金主是谁，景瑟心知肚明。
望着帖子下方各路网友的条条猜测，再多复杂情绪终究化为只声淡笑。
习惯性清空电脑浏览历史，景瑟趴在周景年办公桌上，闭上双眼。
赵芬这边依旧喋喋不休，久久听不见景瑟的回应，从隔间中探出脑袋才发现景瑟已然睡着。
她顿时不再说话，就连按鼠标的动作都轻许多。
周景年那一个手术做到凌晨七点，产妇生了个大胖小子，而后他又照顾叮嘱产妇家人，收拾好后续才重新回到诊室，疲惫的往景瑟旁边的椅子上一瘫。
见景瑟睡了，他看向赵芬。
赵芬小声说：“你走后就睡了。”
周景年点头，又起身走到柜子前，取出黑色风衣给景瑟披上。
赵芬在玩网页小游戏，景瑟占着位置睡觉，周景年没办法开电脑，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了宁思思的头像。
最后一次聊天截止在宁思思过生日的那天。
宁思思问：到了吗？
他：我走了。
宁思思：……
思虑片刻，周景年退出微信，点开朋友圈，更新了半年来第一条动态。
-这世上，赢得多半是薄情人。
浪荡情场时他从未输过，风水轮流转，报应来的十分快。
周景年刷新了下朋友圈，刚返回主角面，消息提示震动响起。
宁思思发来消息：你赢了。
周景年看了看时间，七点半，这个点宁思思确实已起床。
他打字回：我在想，睡你闺蜜怎么样？
消息发出去，周景年打开相机拍了张景瑟睡觉的照片，给宁思思发出。
修长的手指摘下眼镜将其放置一边，他唇边勾起一抹邪弧，眼神是当年才有的薄凉讽刺。
几乎同一时间，手机铃声紧跟着响起。
“周景年你禽兽，她是你侄女你能下的去手？我不准你动她！”宁思思的声音愤怒又压抑，显然是躲在某个角落跟周景年打的电话。
周景年轻呵：“又不是亲的，你是心疼她还是吃醋？”
“你禽兽……”
她气极了，好像只会骂这句。
周景年不以为然，语调轻悠上扬：“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个人了？”
“你在跟谁打电话……”景瑟被周景年的声音吵醒，揉着眼睛看向他。
周景年似是没想到景瑟会醒般停顿了两秒，而后迅速把手机放到景瑟的嘴边，嗓音低哑：“宁思思，打个招呼？”
“啊？”景瑟愕然。
不是分手了？
“前女友来，跟我现任老婆打个招呼。”周景年笑的人畜无害，开了免提，提高声音对手机中说。
手机中沉默。
景瑟怎么都觉得周景年的笑容不对劲，扯了扯唇角：“你是不是在跟我下什么套？”景瑟抢过手机，清了清嗓子跟宁思思解释：“思思，周景年最近来大姨夫，行为举止怪异的很，咱甭理他，听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