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下,立刻想起自己早把他送的曲奇饼忘到了九霄云外,这两天一直忙着阿婆的事,经过他这么提醒,连忙伸手便要夺。
沈烬南将罐子举过头顶,她张牙舞爪半天,也没够到,揉了揉鼻子主动承认错误。
“我忘记了嘛,现在吃还不行?”
沈烬南笑。
“还记得我当时怎么教你的?谢人就要有谢人的样子,道歉也是同理。”
景纯弱弱地缩起脖子,可怜巴巴地用手指攥住他衣角。
“我真的知道错了。”
撒娇卖萌装可怜?
这招对沈烬南没用。
“别来虚的,我要看实际表现。”
他坏笑着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左脸。
景纯怕他再故技重施,极不情愿地噘着嘴,轻啄了一下。
他又转头,点了点自己的右脸。
吧唧,又是一下。
沈烬南食饱餍足,身心俱爽,慢悠悠地拧开了透明罐的盖子,捏出一块儿已经有些发软的曲奇饼,送到她嘴边。
“啊——”
景纯又气又想笑,拜托,她已经二十岁了,虽然面相的确容易令人误解,但也不至于当她是三岁孩子吧。
“我自己会吃。”
她伸手去夺,没料沈烬南先她一步,整块儿曲奇饼都丢进口中,收紧眉头细细尝味道。
嗯……
糖放多了。
有点儿腻。
景纯冲他翻了个白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挑了块儿更大的塞进嘴里。
“……你放了多sao糖?”
“怎么,不好吃?”沈烬南示威性地仰起下巴。
“……好ci,好ci。”
景纯像只啃松果的花栗鼠,吧唧吧唧将整块儿曲奇飞快咬碎,吞进肚子里,冲他谄媚地笑了笑。
沈烬南微微点头,以示表扬。
“乖,好吃就多吃点儿,啊——”
“……”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景纯顶着身与心巨大的双重压力,硬着头皮将整罐曲奇饼一个不落地全都吃光了。
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曲奇饼,打死都不吃。
沈烬南终于心满意足。
丢开小罐子,左看看右看看,刚想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忽然传来振动。
他蹙眉掏了出来,扫一眼,眉宇间便拢起淡淡阴霾。
“丫头,我得走了,一个人乖乖看店,注意安全。”
他抓起外套,转身便要离开。
“哎……”景纯忍不住出口叫他,“你要去哪儿?”
男人回头,思忖了五秒钟,一本正经地回答:“逛夜店。”
“……”
景纯一脸懵圈。
“记得多吃饭,有事给我电话。”
沈烬南朝她打了记潇洒的响指,皮衣外套甩上肩头,阔步走向店外。
很快,机车发动的轰鸣声充斥了整条街巷,景纯探头,透过模糊的玻璃窗目送他离开。
声音逐渐远去,她愣了会儿,飞快从收银台跳下来,跑到店门口时恰好看到机车在夜色中转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消失不见。
打电话?
可他也没有给自己留电话号码呀……
景纯心里有点儿堵,攥着衣角,狠狠朝沈烬南消失的方向翻了一记白眼,回头,对上了一双震惊的眼眸。
“哦、买、噶!”林纤捂着自己砰砰跳的小心脏,惊恐程度,不亚于见到了世界第九大奇迹,“你和小叔叔……乱|伦?”
“……”
“景纯,你可不能犯糊涂,他那么酷那么帅,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你!”
“……”
“你别朝我翻白眼,说的就是你,傻子。卫钦知道这事吗?你不怕他回来打断你的腿?”
“……你听我解释。”
林纤才没那个耐心,抓住她的手,飞快走进甜品店,将景纯整个人摁坐在杂物间的小板凳上,手握一根毛毛虫面包,审犯人似的指着她。
“老实交代,怎么勾引的小叔叔?”
景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谁勾引他啦?”
林纤眼睛一鼓:“你啊,不是你还能有谁?刚才他都把你这样了,你还那样了,你们还抱在一起。景纯,你这样非常危险,真的。”
景纯默默看着她像傻子一样花枝乱颤,无言以对,干脆保持沉默。
很好。
林纤三下五除二拆开面包袋子,吭哧吭哧将毛毛虫的长度啃掉一半,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景纯,叹口气,转身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摁下一串数字。
“喏,自己给他说清楚。”
手机被迫贴上耳朵,景纯还没搞明白她要打给谁,那边便传来了一道清新干净的嗓音。
“喂?”
她心里“咯噔”一下,惊慌地捂着话筒,捏着嗓子问林纤:“你打给他做什么?”
对面啃毛毛虫的耸了耸肩,压根儿不搭理她。
景纯眉头紧蹙,深呼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