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纯觉得这发展似乎哪里不太对。
“等等,是我救了你,没错吧?合着我那晚就该拍拍屁股走人,放着你失血过多而亡?”
沈烬南扬唇。
“你试试,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景纯哼了声,余光偷瞄一眼。
“你的伤……好了?”
沈烬南揉了把头顶的短发,单腿潇洒地跨上机车,扶正车身,回头。
“死不了。今天还有课吗?”
“没。”
“那上车。”
景纯后撤一步,警惕:“去哪儿?”
“上来,别废话。”
坚实的手臂在光阳下泛着蜜色光泽,揽过女孩儿柔软的腰肢,掳到机车上。
沈烬南随手将头盔扣上她脑袋,脚尖勾起支撑杆,发动。
“扣紧带子,那头盔很贵的,丢了要打屁股。”
她鼓起小嘴,胡乱抓着安全扣摆弄,还没准备好,拉风的机车便如一支离弦之箭飞驰而过,留下一串野兽般的轰鸣。
景纯向来胆弱,几乎没做过这种在自己看来,该被划为“越格”的事。
他们不过一面之缘,虽说自己救过这男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的底细她一概不清楚,就目前所看到的,至少他不是个正经工作者。
什么工作会受那么重的伤?
可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害怕,饶是他将车开得飞快,还有谜一般的身份,待在他身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景纯攥着男人腰间的衣服,将脑袋埋得极深,两只黑亮的眼睛盯着他后颈的那块儿疤痕出神。耳朵里,呼呼作响的风声鼓动耳膜,两侧的街景连成一条虚幻的光带。
她想,如果现在是晚上,应该更好看。
“你多大了?”
男人磁性的声音被汹涌的风声吹得断断续续,景纯抬头,看到他的头发被吹地竖立起来,根根挺拔。
伸手,揪一揪。
好硬。
“你管我多大呀。”
沈烬南晃了下脑袋,抽回一条手臂,单手扶稳车身,用力捏了捏搭在自己腰间的小手。
“再揪,扔你下去哦。回答我的问题。”
景纯飞快将手背后,哼唧一声。
“二十岁。”
“学什么的?”
“护理。”
“三围多少?”
“……”
沈烬南坏笑,几乎都能想象得到,身后那张揪成包子一样的小脸有多可爱。
她发誓,要是再和他讲一句话,自己就是只猪。
“想不想知道我多少岁?”
“想!”
下一秒,她毫无防备就将自己变成了一只佩奇。
沈烬南忍俊不禁,将机车开上一段蜿蜒的山路,找了处视野好又空旷的平地熄火,斜斜地跨坐在车身上,一脚踩着踏板,一脚撑在地面,动作潇洒又不失优雅。
景纯跳下去,摘掉头盔,飞速整理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等不及,戳了戳他硬邦邦的手臂。
“说呀,多少岁?”
她倒要看看,敢自称是自己小叔叔的人,到底配不配。
沈烬南不慌不忙点了根烟,忽地反应过来,又给掐灭了。
“忘了,你未成年。”
未成年?
谁?
景纯一脸蒙圈。
“我二十岁了,早成年了。”
“在我眼里你还嫩着。”
沈烬南好笑地摇摇头,两根指头捏着烟头,发力一推,半截烟精准无误地飞进了前方的垃圾桶里。
“我也不清楚自己多大。”
“嘁,少骗人了。”怎么会有人连自己的年纪都不知道,“你是怕说出来,毁了小叔叔的形象。三十?四十?该不会已经年过半百吧?”
沈烬南狠狠敲了下她脑袋。
“我看上去很老?”
景纯揉着被敲疼的地方,咯咯地磨牙。
“不敢说,当然是很老咯。”
沈烬南从机车上一跃而下,从她手里夺走了头盔,轻轻抛起,头盔稳稳地挂在扶手上,晃啊晃。
他向前踱步,绕过车身走向崖边。
景纯迈着小碎步跟上去。
“沈烬南。”她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我没有记错吧?”
沈烬南回头,有节奏地闭了两下眼睛,表示赞同。
景纯翘起嘴角,笑得有些殷切:“其实我一直很想问,那天你为什么会受伤?你的职业很危险吗?”
危险?
沈烬南思忖片刻,觉得的确不算太安全。
“嗯,是有一定危险性的。那天受伤纯属意外,和人打架来着。”
“……”
看吧,看吧!
她就说,这男人一定不是做正经事的,自己得和这种人保持距离才行。
景纯干笑两声,小心翼翼地后撤半步:“那你应该是……被打的那个?沈……小叔叔,我忽然记起下午要去图书馆还书,能麻烦你现在送我回去吗?”
沈烬南挑眉,眼珠子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