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山看这位爷实在不象是被自己迷倒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了些猜测。
来这儿的客人,有些是天生的喜欢男人,有些是被人带着尝鲜,寻个乐子而已。徐裘安毫无征兆的出现,几番试探的动作,显然是在确定自己是否对同性有着异于常人的兴趣。
雁山有了底。
果然听得徐三问:“你平时怎么……招待客人的?”
这是在问他平时怎么勾引男人的吧?
雁山苦笑。他解开衣襟,微露胸脯。一小片光泽玉润的肌肤在暗红色里衣的衬托下,白得耀眼!
徐三依旧蹙着眉毛,一只手飞快的移到了腰间的鞭子上。吓得雁山心下一颤,登时不敢再动。
徐三深呼吸,挪开手忍耐道:“你尽管过来,我不动鞭子就是。”
雁山悲叹:这倒霉差事怎么落在他头上?
他半伏在徐三的膝下,一手接过他的茶盏,一手搁他膝盖。自然又殷情的问:“三爷,茶水已冷,雁山帮你暖茶如何?”说完含了口茶,将嘴送到徐三的面前。
徐三想也没想,对着那张风情万种的脸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雁山顺势一滚,伏地道:“三爷息怒!”
徐三怒道:“要不要那么恶心?”方才吓得他差点落荒而逃!
雁山苦笑道:“三爷并非同道中人,何必为难自己为难我们这些可怜人?”
徐三呆了呆:“我——我不是你同道中人?”
“还是请三爷移步秦淮河!”雁山脸上火辣辣的疼。下手也太重了!
徐三豁得起身,走了两步,掏出张银票按桌上,逃得飞快!
顾渔缓步而出,扶起雁山,看了眼银票金额,随手递给他道:“委屈你了。”
雁山一巴掌换了笔意外之财,忙道:“渔倌说哪儿的话!只是徐三爷他——”
“嗯。徐三爷看来的确是遇上了些麻烦。”顾渔笑意难掩。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竟然勾动了徐裘安的心?!
徐三出入品潇馆并无任何遮掩,就算品潇馆的人绝口不提,不几日城里也传了个遍!
他明明只在馆里呆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夜御三男,雄风赫赫!闻者无不惊讶的道声“不可能吧”,又猎奇的追问细节。品潇馆的顾老板再怎么否定传言也解释不清徐三为何光顾他家。是以这谣言越传越烈,闹成了桩绯红绯红的桃色谜案!
第155章 坦白从严
“混账!混账!我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魏国公狠狠的掀了案几,文房四宝并着各色摆件摔了一地!
徐三缩了缩脖子,不要命的接了一句:“那得问娘。”
“你还有脸跟我搭话?”魏国公恼得全身毛孔扩张,血管贲涨到极致,“魏国公府的面子都被你踩在脚底扯烂了!”
徐三满不在乎的道:“大哥你不信我信外头的胡说八道?我是去办事的,没碰男人。”哦,也就抱了那雁山的腰而已。“就坐了一小会儿。”
魏国公气得肝疼:“办事?谁信?现在全城都知道你好男风了——你倒是说说,你在那种地方能办什么事?”
徐三模模糊糊的道:“这事儿说不清楚。”
“你——”魏国公捂着肝,“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了,你到底是不是真喜欢上了男人?”
徐三面色微变。
他离开品潇馆后又去了秦淮河,寻了几个清倌伺候自己。他对女人的忍耐力显然比男人好得太多,至少没出手打人。但她们却无人能如白棠那般挑拔起自己不尽的欲望与绮思。最后还是他想着白棠的样子,才坚挺了起来。
所以,他是真的喜欢上了白棠,只想睡他压他,其他的人再美再好他也提不起半点兴趣?
得到这个结论的徐三不知是喜是悲,还在迷糊中就迎来了兄长劈头盖脑的斥骂。
他从小我行我素惯了的,性子又狂放不羁。世上根本没有能束缚他行径的东西。他喜欢什么,不用争抢便能得到,厌恶什么,想尽办法也要拔除干净。对他而言,喜欢练白棠就是喜欢了,骗得过别人也骗不过自己,他也不屑骗人。至于人伦常理世俗偏见他从来不曾在乎过,所以也压根没放在心上。索性睁着桃花眼,老老实实的交待:“大概……是吧。”
魏国公陡然血压升高,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你,你是想气死我?气死娘亲?!”
徐三皱眉:“那我也没法子。我管不住自己喜欢他,怎么办?”
“谁?那小子是谁?竟然带坏了你——”魏国公发狠,心里想着定要揪出他宰了一死百了,免得继续祸害他家人。
“他没带坏我。”徐三翁着鼻子,“是我看上他了。他还不知道呢。”
魏国公一口老血险些没压住,手指直打颤:“从今日起,你禁足府中不许出门!”
徐三抗议:“我还要去铸印局上值呢。”
“在家养病!何时养好了再说!”
徐三想了半天,问:“大哥。如果我真是喜欢极了他,不舍得放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