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有士兵上前制住了白瑾,练绍达眦目欲裂,抱着白瑾死活不松手:“你们冤枉人,你们不能带走白瑾!”
施亮冷笑问:“本指挥史奉旨查案。你想违旨不成?”
平江叹了口气,与同族的几个兄弟上前拉开绍达,在他耳边低声道:“寻白棠出手相助。”
练绍达身子一僵,无力的松开了双手。眼睁睁的看着独子被捉走不见了人影,啊的声奔至白棠身前神情狰狞的大喊:“白棠,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白棠蹙眉不语。
练绍荣忍不住问徐三:“赵王真的犯下了谋逆之罪?”
徐三迟疑了一下:“陛下还在彻查中。”心中怒骂:练白瑾这小子,不声不响就给练家埋下了个天雷!
练绍荣头晕目眩,面色刹时灰败难看至极。族人们突然意识到一个要命的事儿:谋逆之罪,牵连九族!
族老颤声道:“除、除族——”
“对!趁现在还来得及,将二房除族!”
练绍达对叫嚣声充耳不闻,只望定白棠反复念叨:“你一定要救他,他是你的亲弟弟,亲弟弟!”
二房唯一的命根子危在旦夕,练绍达几近颠狂!
“急什么!”练老爷子站起身,冷静的他扫视了番诸人,“有白棠在,皇帝自会给练家一个公道!”
接受着同场几十道灼灼的目光,白棠不由轻叹,躬身道:“孙儿这就去一探究竟。”
徐三与他步出宅子,桃花面阴云密布:“好个朱高燧,原来早将主意的打到你头上了!现在他辦扯了练白瑾,说不定接下来就要拉你下水!我得找太孙说道说道去——”
“太孙自然不会信他胡言乱语。”白棠失笑,随即又沉吟道,“只是现在不清楚白瑾与顾晟的关系到底如何。”
徐三抱着他翻身上马:“寻太孙去!”
阴暗的天牢内,时不时响起尖锐痛苦的叫声。白瑾缩在牢房一角颤抖不止。这一夜,他度日如年。虽然狱卒对他还算客气,吃食也算干净,但从未有过的恐惧与绝望时刻折磨着他生不如死。
不知过了多久,满身是血的顾晟被人拖进隔壁的牢房,白瑾忍不住冲上前,激动的质问他:“顾晟老贼,你为何害我?!”
顾晟吐了口血沫,艰难的抬头,血肉模糊的脸上露出抹阴厉的笑容:“你来了啊!呵呵,你可知方才我又供出了谁?”
白瑾心头一凛!
“练、白、棠!”顾晟嘿嘿的笑,“是他,是他——替我织出了圣旨所用的绫锦,也是他答应与我复刻陛下的宝玺——”
“你疯啦——”白瑾不敢置信的腾腾往后直退,“你简真疯狗一条!”
再与白棠不合,白瑾也知道谋逆之罪的可怕,更何况他还指望白棠救他呢!
顾晟吐了口血,大笑不止!
临死拖几个陪葬的,何乐而不为之?!
第325章 汉王的谋略
乾清宫东暖阁内,人影穿梭却没带出多少动响,太监宫女无不摒息静气小心翼翼。博山炉紫烟重重,层层明黄的帷帐后,皇帝半躺的身影苍老颓败。
太子坐在床侧,低声说了番话。皇帝半闭的眼眸刹时微睁,平静的脸孔登显怒色:“蠢货!蠢货!朕怎么就生出这样的蠢材?让府内一介小小的长史耍得团团转!”
太子陪笑道:“这下您总信了吧?三弟生性纯孝,怎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这个顾晟之前供出练白瑾,儿臣就觉得他不怀好意,果然又构陷了白棠!兵马司的人查得清清楚楚,白棠与赵王府全无往来,更没暗中勾结——”
“白棠若是肯帮他,会是今天这个局面?”皇帝怒极。顾晟若牵扯旁人,他或许还会有几分疑心,可平白无故的硬拉上白棠,那阴毒的心思昭然若揭。皇帝喘了会,压下喉间的痒意,嘴角忽然漫出股笑意。“去,让太孙告诉白棠顾晟所言。”
太子怔了怔:这不是让白棠担惊受怕嘛?
皇帝笑瞅了他一眼:“放心,白棠知道该怎么做。”
太子不敢多问,服侍父皇用过药后便即告辞。回到东宫就唤了太孙吩咐了一番。随即茫然不解的问:“父皇这是敲打白棠?还是想安抚他?”
太孙苦笑道:“父王。您要给赵王脱罪,仅凭现在的证据说服不了皇祖父。”
“孤不是要给赵王脱罪——”太子皱眉,“那张圣旨,实在出现得蹊跷。”
太孙想了想:“皇祖父的意思,儿臣明白了。这事,就交给儿臣去办。”
次日清早,太孙便赶往松竹斋。不料全宏告之,东家近几日没来铺子。太孙恍然一笑:是哪,新婚燕尔,徐三还不缠着白棠腻歪个够?
于是转往魏国公府。
白棠觉得近几日自己的骨架都要被徐三折腾散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八尺大床上,身边的人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他的头发。嗅着发间的香味又吻到了他的耳畔。白棠忍无可忍,怒道:“够了啊!”
徐三低低的笑了起来,故作委屈的道:“才成亲几天,你就嫌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