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遵命!”
艾迪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这小女孩,对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好,一定看‘两心痴’!”
“为什么要看‘两心痴’?”
“哭哭啼啼的,妳们女孩子喜欢。”
“那一个喜欢。我才不喜欢,我最讨厌那些一有特殊色彩的电影,黄色和灰色都不好,我不明白,文艺片的男女主角,为什么都要死,是不是不死掉就没有爱情?有了爱情就非死不可。活着爱有什么不好?感人?活生生的人谈恋爱就不动人?”
“我非常同意妳的话,灰色的电影和文章,是慢性毒药。表面上很正派,没有拳头没有枕头,没有暴露也没有血腥。但是,他是一种暗藏的毒药,能令年轻人消沉。”艾迪大为激赏:“那妳喜欢看什么电影?”
“‘黑色星期日’,够刺激,够紧张!”紫罗兰忽然又改变主意:“我看,还是看罗杰摩尔的‘铁金刚勇破海底城’。”
“我们不是看过了吗?那天妳和那大水牛在一起。”艾迪想起来心里就生气:“妳以为我没有看见?”
“你虽然人在看戏,但是,你没有看戏。”
“妳怎会知道?”
“我听见你和晶晶表姐吵!”
“妳这小灵精!”
“我愿意再陪你看一次,因为这是一套很富娱乐性的电影。”
“我们不单祇是天生一对、志同道合。”艾迪紧握紫罗兰的手,低头看她:“还是我的红粉知己呢。”
“快走吧,奇利说很难买戏票。”
“那大水牛?”
“别管他了,开车……”
* * *
晚上,紫罗兰洗完澡,换了一件鹅黄色的睡袍,全身有许多花边,是密封的。
艾迪也穿上整套睡衣。他们靠在一起看电视。
“香港的电视节目水平距离很远,有些很好。有些很低级趣味,把观众当傻瓜,不过,最讨厌的一种,是那些所谓玄妙意境的电视节目。一部半小时的片集,有十五分钟祇有一个人走来走去,连对白都省了。此外,就是卖广告,一个节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完了。”
“广告多,证明那部片集收视率高。”
“错了,他们通常都是替自己的节目卖广告,我怀疑,那些编导在虐待观众,或者替公司省钱,更可能那编导心理不正常。”
“他在考观众的IQ,有增进观众智力发展的贡献。”
“无聊幼稚,走火入魔,钻牛角尖。”
珍妈把宵夜拿出来。
“别发牢骚了,吃红豆粥吧!”紫罗兰把碗放进艾迪的手里;“人家是创新。”
“创新?那真是新不如旧,看了令人发神经。我宁愿看谢贤和陈宝珠的旧片。”
“陈宝珠好!”珍妈立刻答嘴道:“陈宝珠漂亮又有生气,谢贤穿的衣服又很漂亮,很神气。很有……小姐……”
“很有架势是不是?”
“是呀,是呀!现在的男明星,有那一个比得上他?”
“六十年代的文艺片,早就被电视台讽刺得一文不值,你有没有看星期一晚上八点钟T电台的闹剧?他们把十年前的电影和小说,嬉笑怒骂。在他们的口中,陈宝珠、谢贤,甚至写小说的依达,也变成了垃圾。”
“依达以前不是很有名的吗?”
“当然有名,一本梦妮坦日记轰动香港,T电台已经用闹剧形式,把它丑化了。”
“这个电台,怎么老是骂人?”
“讽刺一下不要紧,最缺德的是人身攻击。不要再说了,吃饱没有!”紫罗兰拍他一下:“快去刷牙。”
珍妈收拾东西,紫罗兰阴上电灯,漱了口,就到书房去找艾迪。
“艾迪!”紫罗兰一手拉起他:“陪我睡觉,来,到睡房。”
“好吧,”艾迪拍了拍身上睡衣。
艾迪早有准备,他穿了全套睡衣,就是要应付紫罗兰。因此紫萝兰要艾迪陪她到睡房,他不单祇不拒绝,而且一口答应。
艾迪躺在床上,紫罗兰伏在他身上,拍着口打呵欠:“艾迪,关灯。”
艾迪关上了灯,房间漆黑一片,因为开了冷气,全部窗纱、天鹅绒窗幔全拉上了。”
奇怪的事发生,紫罗兰搔来搔去,显然无法入睡。
“紫罗兰,为什么还不睡?”
“和昨天不一样。”
“一样啊!”
“多了一些东西。”
“怎么会?还是我们两个人。”
“可是,你昨天身上没有穿睡衣。”
“睡衣?”
“不要穿睡衣,我要跟昨晚一样。”
“紫罗兰,”艾迪暗自叫苦:“开了冷气,不要穿衣服会着凉。”
“你一向不穿上衣睡觉的,而且冷了可以盖被。”紫罗兰不等艾迪同意,伸手去解他的钮扣,然后用尽气力(艾迪硬躺着不肯合作)好不容易,终于把他的睡衣脱下,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