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得知了他今晚有应酬,不回家吃饭了,月儿便也没了什么胃口。回房换了衣服,开始学起法语来。
韩江雪是快到十点才带着微醺回家的,迎门的不是佣人,也不是夫人,而是等得都快望眼欲穿的小妹韩梦娇。
见韩江雪进了院,殷勤地上前开门,脸上的笑容刻意而做作,深吸一口气,说了句:“Bonjour!”
字音咬得还算精准,只是冷不丁这么一说,听起来分外突兀。韩江雪突然想起韩梦娇这几日总是央着月儿学法语,看来夫人实在拗不过,教了她了。
“你嫂子教你的?还学了什么?”
“呃……还学了Merci,谢谢。”
你好,谢谢,倒是最常用的,韩江雪心不在焉地夸赞了小妹两句,便决定回房洗洗睡了。
然而他也该知道,无事献殷勤,他的小妹是做不到的。
“哥哥,我有事想要求你,你能去我房间待一会么?我有事和你说。”
韩梦娇哪有自己的房间,她住在三姨太的套房里。大半夜的,进三姨太房门,韩江雪就是再喝个酩酊大醉,也知道不能逾矩。
“有事就在这快说,你嫂子还在房里等我呢。”
韩江雪素来这般冷淡倒是惯了,韩梦娇也不恼,奈何用小嫂子做挡箭牌,她心头微微不爽:“果然男人娶了妻都要被勾走魂的,亲妹妹都不待见了。”
见自己也拗不过,韩江雪只好坐在沙发上,命令道:“我给你三分钟时间陈述你的事,过时不候。”
韩梦娇赶紧组织了一番措辞,贴到韩江雪身边,一脸谄媚地低语,将自己所求之事告知了韩江雪。
韩江雪有些错愕,妹妹年纪不大,怎的会搅进这政坛漩涡里去了?他不能擅自答应,太过草率了,于是起身离开,临走留了句话:“我需要查正一番,再给你答复。”
韩江雪上楼,佣人正欲去房间里通报,被他拒绝了。
夫妻间何须这么多虚礼,但出于绅士风度,他还是决定敲敲门,再进去。
抬手刹那,他听见门内传来月儿那细软的声线,“Bonjour,Merci,De rien……”
都是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基础词汇,出自韩梦娇嘴里并不稀奇,可月儿大半夜的练它做什么?
韩江雪不动声色,敲了敲门,给足了月儿收拾准备的时间,然后才推门进去了。
第十七章
月儿从书房的飘窗上跳下, 慌乱间将手中的笔记本藏在了飘窗上的靠垫后面。
她赤着脚走到韩江雪跟前, 此时, 身着的是轻薄纱料的黑色蕾丝裙,吊带松松垮垮, 腰线收得恰到好处, 该遮掩的遮掩,该显露的显露。
玲珑身形一览无余, 韩江雪感觉她好似变身了一根华丽的长羽毛, 正正好好搔到了他心头的痒痒肉上。
“还没睡?在等我?”
月儿摇了摇头:“没……马上就准备睡了。”
韩江雪低头不语, 眼角却挂着邪魅笑意。眼前娇妻脸上的妆容仍未洗去, 身上的蕾丝睡裙也显然是精心挑选的,颈间还坠着珍珠项链,衬在白皙的皮肉上, 平添妩媚之气。
“你说谎。你在等我。”
月儿不敢直视韩江雪已然微醺的玩味眼神,她一颗心在打鼓, 想说的话太多, 千头万绪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恰在此时,韩江雪的手环过她的腰肢,却又十分绅士,只用小壁接触,并不乱搞动作。
只是气息喷薄在她耳侧,让月儿更加心烦意乱了,她只得推了推韩江雪的胸膛,也不知是她没舍得用力, 还是他确实魁伟更甚,反正是没推动。
她依旧在他怀里。
“有话对我说?”
“嗯!”月儿点头,又试探性地问了问,“你可不可以先松开,你离我太近了,我……思路有点乱。”
谁知道是真是假呢,韩江雪咬着下唇,松开了手,转头便去扯松了领带,然后将双臂摊开,不动弹了。
月儿会意,身体离着适当的距离,可双手伸了出来,帮他解起了领带。
“有事就说,何必遮掩?是梦娇央求你来给我吹枕边风吧?”
月儿一愣,与梦娇何干呢?她赶忙摇摇头:“我并不知妹妹有何事。”
哦,原来不是一件事。这就怪了,既无事所求,为何这般诱人的打扮,又娇羞地欲拒还迎?
“那你说你的事,我误会了。”
月儿咬了下下唇,下了决心,还是先坦白白日里的事比较好,满脸歉意:“我是坦白的,我吃了你的鳝鱼。”
韩江雪还打算等着她下一部动作,帮他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可月儿却拿着解下的领带无助地用双手搅弄着,头低得厉害,不去直视他的目光。
韩江雪心底思量,夫妻二人之间的交流实在是太少了。她的理想志向他不知晓,甚至连家常都没叙过,如今因为个鳝鱼倒像是坦白从宽一般,让他忍俊不禁。
她总是这样,诸事都太认真了。
“哦?那好吃么?还吃了什么,给为夫说来听听。你平日里又喜欢吃什么?”
月儿认真思考了韩江雪的一连串问题,可正欲回答,却想起自己说的也不是吃食的事情呀,于是仍旧紧张:“我的意思,我吃了你晚上要宴客的青鳝,又打着你的旗号,惩戒了莉莉小姐,我要坦白的,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