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挑起公子的兴趣,小段可谓是绞尽脑汁。
在他发现府内的某棵树的树洞里,居然住着两只小松鼠,一公一母的小松鼠恩爱得很,天天腻在一块,可爱致极,他立马高兴地禀告去了。
结果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树洞就被填了,那两个松鼠一只留下树下,一只被扔到府外,焦急得很。
对此,小段百思不得其解,去问公子意见时,公子看书的目光半分不挪,只回:“不知。”
小段抱着永不言败的精神,分别和公子说府内的哪两条鲨鱼又看上了对方、某处的树根生得缠在一块、树上哪两只鸟每晚准时一块高歌......
无论他说多少,都只能换来公子一个“嗯”字,小段有点气馁了。
没过多久,那两条鲨鱼死了一条、那树根被人生生砍断、其中一只鸟被拔光了毛,另一只嫌牠太丑跑了......
小段心里疑惑,他渐渐发现这府里好像生出魔咒似的,凡是成双成对都会被诡异地拆散。
想起这些怪事的源头都是从公子和司风分开开始,他觉得,这府里是被下咒没跑了。
于是他带了好几个术士回来施法,方檬初看到后,把他们通通赶跑了。
不过倒也是有用,自那天起,这府里的惨案就再也没有发生了。
小段觉得,定是他请来的术士起作用了。
对此,方檬初没有半点回应。
冬日已临,寒意四溢。
晚上,方檬初一如以往般看书,一丝微乎其微的异动从腰间传来,好看的眉头突然一皱。
目光从书上挪开,落在他腰上系着的白玉之上。
白玉微微颤动,黑龙叫嚣着想要出来。
垂眸思量,半晌,他伸手轻轻摩挲了几玉佩几下,一团黑气骤然溢出,又在空中凝结。
一条黑龙现形,黑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水意,龙首轻轻蹭着他的手背,一副求抚摸的乖巧模样。
方檬初难得地把手放在牠的犄角上面,轻轻地抚着,道:“你也无聊了吗?”
黑龙“嗷”了一声,头又低了一分。
方檬初视线似在看牠,实际上穿透了虚空,没有着地点。
“你也觉得,这里太安静了是吧。”
安静得好像身在深渊之底,除了黑暗之外,别无他物。
偌大的书房里面,只有他说话声音的回荡,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声响。
方檬初微微抬眸,桃花眼里没有半点波澜起伏,小声道:“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很孤独吧?”
一番说话,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昏黄的烛光打在他的侧颜之上,周身镀起一层淡淡的金光,显得高贵非凡,同时又多了几分寂然。
半晌,他力度不重不轻地拍了拍黑龙头上的犄角,道:“你自己孤独去吧,我不想和你说话。”
手一挥,黑龙的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目光继续放回书本之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方檬初睫毛微颤,微垂的眼眸抬起。
往窗边看去。
一阵寒意袭来,点点飘雪缓缓自天边落下,像是一根根鹅毛般落在地上,慢慢沉积。
脑海里似乎想起什么,他缓缓把手里的书放下,“吱”的一声把窗户推到最大。
风划过脸颊,扬起几根发丝,点点白皑落下,雪花纷飞,挂满了枝头。
他伸出手来,雪花落在指尖,瞬间化成水雾,丝丝缕缕的凉意钻入指尖。
“下雪了。”
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意。
一个轻跃,他便落在书房前的一处空地之上。
室内没有暖炉所生的暖气,寒意自四面八方将他包围,点点白雪落在他的身上,像是覆上了一层银霜。
这场雪来得很急,不一会儿便在地上积下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脑海里突然浮起了一张笑脸,同时响起一道声音:“我们这里会下雪吗?”
他在地上捉了把雪,凉意在指间漫溢,他垂眸看着手心,低沉的声音响起:“会的,这不就下了吗?”
褪去肩上的披风,身上只着单薄的外衣,他慢慢蹲了下来,黑色的衣?沾了雪,他目光专注地低头,手上动作轻柔,慢慢滚出一个雪球,修长的指尖被冻得通红,泛着淡淡的红意。
黑夜里没有旁人,也没有任何人的声响,只有他在雪地上面走过的痕迹。
全副心神都在手心的白球之中,雪球慢慢滚大,渐渐的,一手已经不能掌控。
双手推着,慢慢在雪地里滚动,他做得很认真,好像在做一件天大的事情一般。
半个时辰后,一个几乎完美的雪人屹立在雪地之上,身上的每一分一寸宛如天神之作,比例极好。
方檬初半蹲在雪人面前,细心地用树枝装饰着雪人的表情。
一张大大的笑脸映在雪人的脸上。
看着这张笑脸,他的嘴角露出一抺笑意,桃花眼眼尾狭长,夹出一分柔意。
难得的找到事做,他做得很慢,也做得很专注。
想把这刻的美好留下。
小段深夜巡逻,路过方檬初书房门口时,本是随意一瞥,但这一眼就挪不开目光。
藏身在树后,默默看着公子的举动。&猴&哥&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