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伽释然,温润的目光涌出无限慈爱,全部朝卫娆投来,他似乎有话嘱咐,但最后说出口的却是吩咐车夫,“快走。”
马车走得急,奉伽的身影渐渐被黑夜吞噬,有一种被抛弃的悲伤。
对于这个父亲,卫娆突然涌出些许不舍,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他有自己的无奈,他虽然没有养育她,却在短暂的接触里尽量给她温暖。
孩子总喜欢索取,父母却很少要求回报。
人生憾事太多,卫娆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情感,她挑开车帘,对着那模糊不清的身影呼喊道:“父亲,保重。”
夜风送来的女音有些破散,但父亲这两个字却清晰的传入奉伽的耳朵里。
黑暗的尽头总算有阳光在等待,他会心一笑,向着更深的夜幕走去,但愿他能手刃仇人,但愿他还有机会再被阳光眷顾。
马车在夜中颠簸,行到一个隐蔽的小巷子里骤然刹车。
车夫掀开帘子,急切道:“姑娘,快下车。”
卫娆疑惑,父亲不是说要送他们出晏师吗?这连城门都没出,怎么就叫下车了?
“主子说还是把你们放到眼皮子低下最放心,所以他在这里给你们安排了宅院,奴带着另外几辆马车分头出城迷惑敌人。”车夫话还未说完,一座小院的后门打开了,一位衣着朴素的老者匆忙迎了上来,低声道:“夫人,姑娘,快随老奴来。”
出人意料的安排让卫娆等人有些懵圈,他们不知所措地从车上下来,立刻有三四个人上了马车,马车后面还跟着五六辆一模一样的马车,连赶车的车夫模样都极为相似,这么看着还真有些傻傻分不清楚。
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出了巷子口,然后向着四面八方驶去。
好一招偷天换日,那些想追杀她们的人只怕要被这迷魂阵�o搅晕了。
父亲真狡猾,明明都有万全计,离别时还摆出一副此生再难得见的样子,其实就是想骗着她叫父亲。
真是煞费苦心!
第69章 晋王召见
引他们进院子的老者叫许远,他明面上的身份是晏师城里的挑货郎,实际上是奉伽的情报员。
每天走街串巷的,搜集到有用的情报就传上去。
这次奉伽能这么快找到犷租住的房子,就是他提供的消息。
四五人的队伍惊醒了在屋檐酣睡的大花狗,它弹跳起来,对着几人汪汪吼叫。
贸然响起的狗叫着实把他们吓得不轻,这时,堂屋的门开了,一位老妪踢了那花狗一脚,像训斥孩子那般训斥道,“大半夜的瞎嚎什么?给个骨头堵住你的嘴!”
老妪顺手抛出一根骨头飞,那条花狗连忙扑了上去,叼着骨头伏在墙角边啃了起来。
老妪这才带着歉意又热情的笑容迎了上来,“贵人受惊了,老奴已经备好了酒菜,请贵人享用。”
“这是老奴的妻子。”许远笑着介绍到。
“许大娘客气了,我们可不是什么贵人,我叫卫娆,这是我母亲溪,这犷叔,还有他叫天泣,今后我们要叨扰二位了。”面对这位爽朗的大娘,卫娆没由来的生出许多好感。
“不叨扰不叨扰,一把年纪还能为主子效力,老奴高兴着呢?快,快,里面请。”
看得出来许大娘为了这顿饭花了不少心思,卫娆却有些恹恹的,没什么胃口。
许大娘似乎看出她的疲累,早早领着她回房沐浴休息。
至此,卫娆紧崩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一躺下,眼皮子便不听使唤的黏在一起。
无尽的黑暗席卷而来,轻而易举地击碎她的意志,带她坠入深渊。
直到耳边响起母亲的呼唤,卫娆才挣脱黑暗的枷锁,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女娃,你醒了,太好了,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六天,吓死母亲了。”溪抱着她嘤嘤啜泣了一会,才想起来天泣说醒了先喂水。
卫娆喝了水,才觉得喉咙好受了些,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她病了。
没想到眼睛一睁一闭间六天光阴流逝。
卫娆又喝了点粥,然后靠着床头坐了起来,溪见她精神还不错,神神秘秘的给她哪来一副画。
上面画了三个人,一对长相普通的男女,和一个满脸麻点的女子,都是大头相,不见下半身。
卫娆脑子还不太清明,歪着脑袋问:“母亲,这画的是谁啊?”
“呦!你没看出来啊?这上面画的是我们仨啊。”溪捂嘴偷笑。
啥?卫娆呆住了,又把画仔细瞧了瞧,别说,这对长相普通的男女还真有点犷叔和溪的影子,至于那个满脸麻点的女子跟她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她现在的面容此画上的要恐怖多了。
话说她现在这副模样用毛笔真的很难勾勒出来,也是难为了作画之人。
“谁画的,画我们干什么?”
她这一问,溪嘴角咧得更大了,“我跟你说,我们被通缉了,全国通缉。”
溪的话,震得卫娆目瞪口呆,为……为什么?以什么理由通缉她们?
“那群被天泣杀掉的黑衣人被那个傻大王安到我们头上了,我们现在可是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了,全国老百姓都在找我们,找到了还有赏金得,我二十黄金,你犷叔十黄金,你最贵,你有一百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