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戈躺在床上闭目咬牙,听着窗外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变得强大,能让她安然无忧地呆在他的羽翼之下。
卫娆嫌弃马车里太闷,索性坐到车头晒太阳。
小胡子军官紧了紧手里的缰绳,与她同行,“赵家小郎当真不跟来了。”
“军爷很失望?”卫娆不可置否。
“我见他拉弓搭箭气势颇悍,若是入了晏师为御林军必能有一翻作为。”小胡子军官似乎很惋惜。
卫娆轻笑,有些嘲弄道:“我为军爷排忧解虑反倒误了一个大好青年。”
小胡子军官也笑了,“赵小郎的追随确实让我有所忌惮,但是我更好奇,他为何对你言听计从,死心塌地。”
卫娆理理蓬乱的头发,捏着嗓子装腔造作道:“那是因为本奴青春貌美,娇艳如花,赵戈他抵不住我这倾城美貌,心甘情愿拜倒在我裙裾之下。”
小胡子军官揉揉眼睛,实在无法将她那张蟾蜍皮般的脸想象成娇艳的花朵,只能抬头望天,看着天上渐渐聚拢的白云洗洗眼睛。
行至一处山林,天已经黑了,小胡子军官吩咐大家提高警惕今天在山森过夜。
晚饭是从岫城带来的干饭团儿,就着一点溪水凑合着处是吃过了。
山林的夜有许多动物的叫声,卫娆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没成想一躺下就睡着了。
直到感觉身体腾空,她才悠然转醒。
“别挣扎了,你们都中了迷香,就算站起来也不是老子的对手,老子想要的人是她。”豪宕的话在耳边炸裂,卫娆听得心神一凌,总算是彻底醒了。
小胡子军官和一众士兵横七八竖地躺地上,而自己则被一个蒙脸的黑衣男人抓着。
小胡子军官似乎吸了很多迷香,连黑衣人将她带走了,也没爬起来。
卫娆浑身疲累,口不能言,连手脚都不听自己使唤,动也动不了,只能任由黑衣男人像甩麻袋一样将她扔到马背上。
骏马在山林中疾驰,夜色渐浓,马蹄踢踏,不知驶向何处。
卫娆再次醒来已经躺在床上了,暗青色的帐幔随风摆动,不远处说话的声音传入耳中,“拿了钱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
“是是是,小人这就滚,这就滚。”
门吱呀地开了,黑衣人抱着盒子兴奋地离开。
卫娆赶紧闭上眼,继续装昏睡,那人转身看了她一眼,然后叫来小二吩咐他弄一桶热水来。
那人走近了瞧上几眼,最后喃喃自语道:“还是洗干净了看着迷人些。”
卫娆蹙眉不记得自己何时出了纰漏,竟被这人惦记上了。
店小二办事效率很快,不出半刻钟,一桶热水就搬到了屋里。
王念赏了几枚刀币,店小二接了钱占头哈腰地走了,还贴心地把房门带上了。
王念慌张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放在卫娆鼻端。
刺鼻的气味逼得卫娆不得不醒过来,入眼,就看见王念那张欠揍的脸。
“赵姑娘,你醒了?”王念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尽量让自己显得风度翩翩。
“你是……”卫娆面上故作疑惑,内心咆哮:王县承的儿子是吧,姑奶奶我记住你了,等我拿了卖身契回来,第一个就收拾你。
“赵姑娘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王念啊,我们见过的。”原来在美人的记忆里自己不曾占过一席之地,这让王念非常受伤。
“啊哈哈,我,我想起来了。”认识你简直倒了八辈子霉了。
见美人终于想起他,王念青黑的脸色有所缓和。
“我现在在哪?”这货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卫娆活动了一下手臂,似乎能动了。
“这是岫城的洪福客栈,我昨夜从歹人手中救下你,便将你安顿在这里了。”撒谎哄女人开心,王念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是你救了我?”这货脸皮太厚了,若不是她提早醒来听到他们的对话,没准儿还真会相信他是个好人。
“对呀,那个匪徒格外凶悍,为了救你,我都受伤了。”王念说着便解开衣衫,露出他被白布缠绕的腹部。
原本以为美人会羞得不敢看,没想到她脸上带着处变不惊的淡笑,就这么盯着他的肚子,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还好缠了圈白布,要不然这肚子简直辣眼睛,就一块腹肌也敢秀,真是自取其辱。
“那我多谢你了。”卫娆慢慢地坐了起来,谢得很敷衍。
该死,头还是晕得很厉害。
王念急忙过来搀扶她,很善解人意道:“头还是很晕啊,大夫说了,沐浴过后迷香的药效就会消失,浴汤我已经叫人备好,赵姑娘你赶紧脱了衣服进去泡泡。”
王念说着竟然伸出手来解她的衣服。
卫娆竭力反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还好屋里有个浴桶给她扶一扶。
“上次潜入我屋子里的贼人也是你吧?”卫娆突然不想跟他再演下去,极其愤怒地撕开最后的窗户纸。
王念一楞,随后哈哈狂笑:“当真是机敏可人,不枉我辛苦追击这么久。不错,那个贼人确实是我。美人,自上次一见你真容,我这心里想得都快病了,快快洗去你脸的灰尘,让我再好好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