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大人,季先生。”
玄布看了眼她背上的布包,问:“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要走。”莺儿淡淡地道,“民女大仇已报,父母的在天之灵也得以安息了。”
玄布点了点头,又问:“姑娘为何不留在于府?可是二小姐对你不好?”
“二小姐待我很好。”莺儿真诚地道,“是我自己的原因。”
玄布微微一笑,道破莺儿心中所想:“姑娘是觉得一身功夫无处施展吧。”
他之前就看出莺儿其实还是有点儿事业之心的,只是为了报仇,所以才进了于府为婢,现在她要走,其实也不奇怪。
莺儿没说话,微微低头,转身欲走,干净利落,潇洒的很。不过没走几步,玄布的声音便迅速地追了上来,钻进了耳朵里:“姑娘要不要帮我做事儿?”
莺儿顿住脚步,眨了眨眼,回头看他。
“我不出一月便会回京。”玄布说着,晃了晃季书才的手,“这书生也去。”
季书才有些窘迫地想把手抽走,可玄布的劲儿太大了,他耷拉着眉毛看了眼玄布,这家伙昨天晚上和皇上提要自己随他回京,没想到皇上还真的答应了。
不过倒是不讨厌,京城里机会更多,他也更加有机会施展一番抱负。
“京城里事务繁忙,有的事情更是需要暗中探查才会有线索。”玄布向莺儿解释道,“像姑娘这样轻功高超的,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玄某才厚着脸皮来请姑娘。”
莺儿捏着拳头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玄布一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莺儿也笑了笑,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漂泊无依的生活过久了,莺儿自己也很累,现在玄布抛出了橄榄枝,她自然是要接下的。
何况这位可是皇上的小舅子,做好了事情,不愁没前途。
不过,其它的就不要妄想了……莺儿这般想着,看了眼玄布和季书才紧握的手,朝二人点了点头:“告辞。”
目送着莺儿走远,季书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他晃了晃玄布的手臂:“喂!”
喊完,季先生才意识到尊卑有别,急忙改口:“那什么……玄大人。”
玄布挑眉:“怎么?”
“你让她为你做事,刺探消息,不会是让她去……去那种地方吧?”季书才斟酌了一下,才道。
玄布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季书才说的是什么地方,顿时笑的直不起腰来。
“你们这些书生啊,哎哟……”玄布一边笑,一边借机往季书才身上靠,脑袋压在他肩头,“又是从哪儿看来的无稽之谈?我是让莺儿姑娘当女影卫,以她的轻功,混出点资历来后,当个小官一点都不难。”
季书才眨巴眨巴眼,“哦”了一声,眼神飘忽:“我不知道么……”
“啧啧啧。”玄布抬手包裹住季书才的耳朵,轻轻搓了搓,低笑,“你们这帮书生,平日里礼仪仁德满口都是大道理,脑袋里想的却是这些东西,哈……”
季书才整张脸都烧起来了,好不容易挣脱了玄布的禁锢,脑袋几乎埋进衣襟里去。
玄布逗得开心,摸了摸他的脑袋:“走吧,回衙门。”
“……好。”季书才嗫嚅。
玄布一笑,伸手搂他,在季书才耳边道:“先生,再亲个?”
季书才顿时想起刚刚那个吻,心里担忧有没有被莺儿看到,没留神又被玄布在嘴角啄了一下。
“大人!”
“好好好,不逗你了,回衙门去了。”玄布咧嘴一笑,拉着季书才往回赶,“王大人这几天正焦头烂额呢,就怕那积压的陈旧案子被翻出来,咱们回去帮他解决一部分。
季书才被他拉着,文弱书生没几分力气,玄布速度又快,跑久了他的步伐就踉踉跄跄的。想让玄布慢点儿,他却说时间紧迫,王大人危在旦夕。最后无法,只得被玄布搂着往回赶。
季先生抱着玄布的腰,心里直犯迷糊:自己是不是被糊弄了?
……
一月后。
玄布和季书才坐上了回京的马车,两人从车里探出脑袋来朝后头招手。
于云笙拉着白泽骞的手,和他们告别。
白泽骞的手里,拿着一个分量极沉的木盒子,上面雕了莲花的图样。于云笙瞧了那盒子一眼,笑笑。
玄布说那是提前给的份子钱。
而马车里,玄布的脚底下也摆着一个木盒子,是于云笙给的。
也是提前给的份子钱。
白泽骞收回目光,看了看手上托着的锦盒,对于云笙道:“就不知这东西什么时候能用得上?”
“唔……等白公子赚够了聘礼钱,或许就能用了。”于云笙扬起嘴角,淡淡一笑。
蜿蜒向前的古道上,一男一女对视着。男子手里托着一个甚为精致的锦盒,女子垂着双手,眼睛弯弯,一副笑模样。原本表情不甚丰富的男子看着她,也渐渐地流露出笑意,眼里柔光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