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应当去做。”
“更何况,我赌不起。”她可以放任自己的性命不管,但她赌不起楚成谕的命。
“我知道了。”梁行轻声叹气,“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这就是答应了,林戈对他拱了拱手:“多谢梁太医,那我便告辞了。”
林戈来去无声,梁行对着黑黢黢的屋子怔了好一会儿,才关上门转身又走出了自己的院子。
林戈从楚府后院的墙又回了自己的院子,彤云看到她回来,这才松了口气,跑到她面前:“小姐!”
林戈出去之前让她守着房间门口,有人来找就说她在里面睡觉。
林戈一边向屋子里走,一边说道:“有人来过吗?”
彤云道:“夫人派人来喊过小姐去吃饭,不过先前小姐说等少爷,奴婢就告诉那人了,那人就走了,没再来过。”
林戈点了点头。
“我去了趟北街。”
“啊?”彤云被林戈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弄得一脸懵,小姐去了哪里还需要告诉她吗?
林戈却让她出了房间,把房门给她关上了。
屋子里只有林戈一人了,林戈才自双手的袖子间取出了自己的刀刃。两柄刀刃收在鞘中,只能看出细长的刀身。
林戈将它们放在桌上,看了一会儿,才收进了柜子里。
楚成谕回府时天色已经很晚了,他在正厅见了楚夫人,楚夫人对他道:“林戈还在等你回来吃饭。”
楚成谕向后院走去,看着天色皱了皱眉。他刚走到自己院子门口,暗卫从墙上飞了下来,跪在他身后,低头回到:“林姑娘今日出了门,去了趟北街,属下等没能跟上她。”
楚成谕一挥手,“知道了。”
他推门进了院子,回到屋里,楚河低声对他说道:“少爷,秦公子找到离天了,说明日一早在玲珑坊等您。”
楚成谕神色幽深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对楚河说:“让厨房做饭,送到隔壁院子里。”
“是,少爷。”
楚成谕换了身衣服去林戈院子里,看到彤云守在屋子门口,眉心微皱,彤云看到他,紧张的抓住自己的衣角,说道:“少爷,小姐让奴婢在门边守着。”
楚成谕没说话,他上前敲了敲门,屋子里没人回答,楚成谕顿了一会儿,直接推开了房门。
正对着房门的桌边,林戈趴在桌上睡着了,她睡得还算浅,楚成谕推门的声音吵醒了她,她一抬头,就看到门口站着的楚成谕。
林戈眨了眨眼,还有些迷糊:“你回来了。”
屋内烛火昏黄,但在寒冷的夜色里显得静谧温暖,而林戈坐在这一片温暖中,等他回来。楚成谕神色间的冰冷一点点融化,他走到林戈身边,摸了摸她肩上的头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林戈把头靠在他的腰上,说:“有些困。”
楚成谕揽住她,低下头问她:“饿了吗?”
林戈抵着他摇了摇头:“不饿。”
“我饿了。”楚成谕说。
门外正好厨房的下人抬着菜进来了,林戈仰起头跟他对视,“那吃饭吧。”
“嗯。”
两人吃着饭,林戈抬起头看着楚成谕,却不想楚成谕恰好也在看着她。
“明日……”两人同时开口。
楚成谕说:“你先说。”
林戈道:“明日云容约我去茶楼听书……”
她话未说完,一双眼紧紧的盯着楚成谕。
楚成谕给她夹了菜,才说:“去吧,不过别乱跑,等我忙完了事情来接你。”
“好。”林戈答道。
楚成谕又说起他的事:“我明日要去一趟玲珑坊,找那老板有些事说。”
林戈问:“跟我有关的吗?”
楚成谕神色不变:“不是,西北那边的事。”
林戈便不再多问,“好。”
第二日,他们两人一起出了门,楚成谕送林戈去了西街的茶楼,看着她与云容见了面,云容身后还跟着刘钊,楚成谕心下一跳,转过头看着林戈,却见林戈抿着唇,也是一副没想到的样子,他摇了摇头,对林戈说:“我走了。”
“好。”林戈点头。
楚成谕坐在马车上,掀起帘子又对林戈说了一遍:“等我来接你。”
林戈眉宇柔和,点头应到:“好。”
一直到楚成谕的马车走到拐角处,林戈才收回了目光。
她的手,拢在自己的袖子里,手心握住的,是绑在手腕上冰凉的刀柄。
云容看着林戈的样子,神色微怔,低声喊道:“林姑娘。”
“走吧。”林戈转过身,离开了茶楼。
这是大齐二十九年的大年初四,林戈在京幾城西街的茶楼前见了楚成谕的最后一面,她没有等楚成谕来接她。
也是这一日,京幾城北街的醉月楼,一场大火,掌柜伙计全都逃过一劫,却偏偏是楚少爷带回家的那个小美人葬身火海,楚少爷满身狼狈的赶到北街,不管不顾要往里冲的场景让京幾城的百姓很是津津乐道了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