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自觉没趣,这家伙看着散漫随意,真生起气来,她还是有些怵的。
宁星晚看着他没接那碗汤,抿直的唇角才微微放松。
他要是真敢让江月喂,她就能把那碗汤糊到他脸上去!
暗暗紧绷的气氛直到侯川进门,终于被打破。
像是闻着味儿般,侯川一颠一颠的蹦进房门,夸张的吸了口气:“我在厕所就闻到了香味,猜着就是你来了!怎么样,江月,今儿又带了什么好吃的?”
江月起身,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勾着脖子往保温壶里看的人背上,“叫月姐!”
侯川抱起保温壶就准备往嘴里倒:“什么月姐,不就比我大两岁吗。我才不叫。”说着,保温壶已经到了嘴边。
“你给我放下,这是给严烈煮的!他喝完了你才能喝。”江月能上手绝对不多吵吵,拧着侯川的耳朵就朝着一百八十度揪。
“嘶——哎哟哎哟,疼!疼疼疼!”侯川脑袋都被拧偏了,只得放下保温壶,告饶:“得得得,我不吃,不吃行了吧。”
江月这才松开手,还嫌弃的瞪了他一眼。
侯川捂着耳朵龇牙咧嘴的嘟囔:“反正烈哥每次都没怎么吃,还不是都进了我的肚子。”
宁星晚站在一旁,就跟个外人一样看着他们打闹。
不知道是不是饿着就容易情绪不好,宁星晚只觉得心烦意乱,情绪低落。
没她在这,照样有人能照顾好他,他还老想着赶人。
“严烈,我回去了,下午再来看你。”宁星晚轻声开口,说完便自顾自的转身出门,不想听到他拒绝的话。
床上的人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见她要走,头下意识的抬起,后反应过来,又猛的倒回去,抬起手背压在眼上,脸上清冷一片,牙关紧咬。
江月看着少年的表情,眼里划过一丝复杂。
想了想,转身追了出去。
侯川转着的眼珠一顿,视线落在门口跑远的少女身上。
刚刚还熙攘的房间像是一下空旷起来,阳光更甚,明晃晃的落了一地,刺的人眼疼。
“小伙子,刚刚那个是你女朋友吧?就长得特别好看的那个。我说,做人可不能太花心,刚刚人小姑娘都快哭了。”大妈喝饱喝足,抹了把嘴,兴致盎然的想聊两句。
严烈盖着眼睛的手背一紧,慢慢放下,抬眼看过来,扯着唇苦笑:“阿姨,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这人看着冷,不好接近,其实认识的人都还挺喜欢他的。
以前闲着无事心情好时也能跟人插科打诨天南海北的聊。在长辈面前又是一个样子,看着不亲近,其实很有分寸。
现在各种三教九流的场所都待过,见多了更懂得人情世故。只看他有没有那个心思搭理罢了。
“阿姨看着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长得好看的孩子啊,心眼都坏不到哪儿去!”大妈乐呵呵的说道。
……
感情也是冲着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去的啊!
这个残忍的看脸的社会!
侯川默默的摸了把自己的脸,努力减少存在感。
“对了,那刚刚那个是你女朋友吗?我看着小姑娘还穿着校服呢。哎哟,阿姨活这么久,还没亲眼见过长得这么好的孩子!比电视上那些明星啊,看着还要好看。”大妈估计是今天被惊艳着了,话尤其多。
阳光倾洒了一床,窗外鸟鸣花香,严烈却垂下了眼,心生荒凉。
半响,就在侯川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一声低沉干涩的声音响起——
“不是。”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只是我喜欢的姑娘。
“诶?不是啊,那……”大妈似乎很感兴趣,还待再问,旁边的大爷看不下去的搀着人起身。
“行了,让人小伙子好好休息吧。你不是吃完要消消食吗,还不快走。”
“嘿,你个老头子!我问问怎么了!”
“就你话多,没看人脸色不好看嘛。”
“……”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出房间,声音渐远。
侯川挠着鸡窝似的头发,看了眼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的人,想了想,拉开床边的椅子,大剌剌的坐下,舔着干涸的唇掂量了一下,小心的开口问道:“那个,烈哥,你到底怎么想的?今天小公主知道你住院的时候,担心的都哭了。你们没事吧?”
严烈一只手垫在脖后,看着天花板上的一块霉斑没说话,片刻,他慢慢转动脖子看过来,声音没什么情绪:“你早知道她的家世?”
“……对啊,她刚转学过来就有很多人说她家很有钱的,每天接她上下课的车听说都要好几百万!不过后来讨论的帖子都被删了,估计是想低调点吧。电视里不都演了的嘛,有钱人太招摇容易被绑架。诶——”侯川两腿一蹬,躲开踹过来的大长腿,结果没坐稳,椅子被踹翻,他一屁股蹲倒在地上。
“烈哥你干啥?!”侯川傻眼,不知道哪儿又摸到了他哥的逆鳞。
“嘴巴把点门,别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他妈往外说。”严烈收回长腿,舌尖舔了舔牙根,脸上跟结了层寒霜似的,冷的吓人。